众人只知赵飞燕,几人忆得班婕妤野史趣闻
昨日出入君怀袖,如今恩情中道绝
不知不觉,成帝仙逝一年有余,我守着这只有石人石马的冰冷坟墓,虽有些许寂寥,心里却格外踏实。再没有后宫争宠、人心算计,也不用思忖政局中的此消彼长。我就这样静静地守着这个辜负了我一生、却又被我深爱着的男人的陵墓,也只有此时,我俩才得以真真正正的独处。
遥想那年初入皇宫,被立为少使,心里每每念及的都是那人的名字:“刘骜”。先帝定是对皇上寄予无限的厚望,才赐“骜”字为名,一如骏马,可驰骋千里万里。我一介女流,必是要温婉娴德才可与他相配。幸得父亲命我自小读文识字、习晓音律,初见他时才不至于茫茫然不知所措。
彼时,与他那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至今忆起仍觉得甘之如饴。我谱词曲,他抚琴,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琴瑟合好,亦朋亦友亦知己。在这深宫内院中,能独得皇帝的恩宠,是福气,也是祸端。我虽荣皇恩获封婕妤,却并不曾跋扈专宠,无论是许皇后还是王太后,我必晨昏定省,恪守礼节。是以,那日在众多嫔妃中,成帝独邀我与其共乘一辇时,我举先贤为例,道:“我看古时的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只有夏、商、周三代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才有嬖女侍奉左右。皇上乃一代贤君,必不可做三代末主之事。”
女史箴图:班姬辞辇
原以为我们也可如寻常夫妻一般白头到老。不想天降飞燕合德二人,一个能做掌中舞,一个可施狐媚功。我生来只知女子应贤良淑德,却不知如何魅惑圣驾,轻叹一声,便败下阵来。然这二女早已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设计陷害许皇后的同时,亦要将我赶尽杀绝。无奈,我只得以侍奉太后为名,常年幽居长信宫,日夜陪伴太后烧香礼拜。正是:“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成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我并非痴傻,不是不知道朝中政权纷争。我如此这般服侍太后,却依然敌不过她的猜忌,争与不争,总逃不过是棋子一枚的结局。若我依然专宠,必是要威胁到太后王氏一族。想我班氏上上下下亦都是非凡杰出之辈:父亲班况为左曹越骑校尉,汉武帝时抗击匈奴,曾立下汗马功劳;大哥班伯,不仅精通《尚书》、《论语》,且选贤任能,缉捕盗贼,郡中更是奉为神明;二哥班施,博学多才,官拜谏大夫,后被升任为右曹中郎将;三哥班稚,亦是沉稳刚正之人,官至延陵园郎。若非懂得明哲保身,在这残酷的政治斗争中我班氏一族必将沦为他人俎上鱼肉。所以,我失宠,是必然。而那飞燕合德,纵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过一、二人而已,自是不会威胁到她王氏一族的政治力量。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近日时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成帝高坐于黄金辇车之上,微笑伸手邀我同乘,我竟欣然应允,轻轻依偎在爱人怀中,醒来时,眼角有泪,唇角却微扬。
皇上,你可知,臣妾不愿恩情中道绝,只忆出入君怀袖……
本文作者:白白和水水(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