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一觉醒来穿越到康熙朝,与婢女互换灵魂,成为修真女子的徒弟野史趣闻

2018-11-26 21:00:35

第一章穿越
   李君雅
  我叫李君雅,生于二十四节气之一的大寒。
  很多年后,妈妈回想起那天还会万分激动。因为也便是在那一天,整个上海飞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一直下了整整一个月,所有的房屋几乎都被大雪所掩埋。
  所以,妈妈总觉得我的一生应该是不平凡的。
  可是,我真的会有不平凡的一生吗?
  我暗暗觉得好笑。
  从三岁开始,家里便请了家教教我弹琴跳舞,六岁起随爷爷习字作画,十几年下来虽大大小小的奖状数不胜数,但却没有一份是一等奖。
  因为,我的兴趣压根便不在这上头。
  我喜欢研究中国历史与文化,喜欢琢磨紫微斗数以及易经佛学,喜欢憨练太空拳。
  所以大学时我才会读那无甚前途的历史系,才会在毕业后和死党们合伙去开水晶店,才会二十岁了依旧保有着那珍贵的初吻……
  我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能就这样简单而快乐地生活一辈子。
  或许,这个充满竞争的时代是不允许有我这般悠然自得的人存在的吧!要不然为何郭佟儿不选别人偏偏让我与她灵魂对调呢?
  在没有遇到他之前我一直自嘲般地如是认为。
  
  “快醒醒,快醒醒……”
  头痛欲裂!到底是谁一直在我耳边说话?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有些不情愿的睁开双眼:
  一位身着清宫服装的女子站在我的床前。一张芙蓉脸虽有些年长,但那如兰的气质却给她添了份成熟风韵。
  “你是谁?”
  虽然万分疑惑,但从小所受的教育让我对她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我家只是象征性地皱了皱眉。
  昨天爸妈出门,美名其曰:为了发扬“国粹”(打麻将),且彻夜不回,所以我睡觉的时候是锁上了门的。至于鬼神之说我虽信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是以见到这一身清装打扮的女子,我的反应还算镇定。
  她也不废话,“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名字倒是很熟,“……你说你是苏麻喇姑?”我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和你说笑的意思,”她冲着我淡淡的笑,“事实上,我倒是希望自己在同你开玩笑!”
  “……”我觉得有一滴冷汗从耳鬓正往脸颊方向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嘴上依旧硬得很,“我不明白你在和我说什么,也不想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睡了,你要去哪儿就尽管去,可是麻烦帮我把门锁好。谢谢,不送!”
  说完抱着枕头翻个身继续睡,不想床却在此时突兀地发出“吱呀”一声巨响。
  就听她噗哧一笑,“李君雅,这儿可是没有门锁的。”
  虽然不想承认这不是我的卧房,但一来我睡觉是不用枕头的,二来软软的席梦思也不可能因为我的翻动而发出这种声音……难不成我竟睡死了而魂回地府?只是这儿若是地府她又怎可能任我躺着?叹了口气,我翻身坐起重又睁开眼,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是间竹屋。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竹桌,两张竹凳之外便剩我现在睡的这张竹床了。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摆饰,但整个屋子却也因此而泛着纯粹的竹香味儿。
  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
  “都怪我教徒无方,没想竟连累了你!”
  我抬眼瞧她,就见她一脸怜惜地望着我,
  “你……”我只说了一字便怔住了。我该怎么和她说呢——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又是如何到了这里的?这里,又究竟是哪里?……我想问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这反而让我不知该从何问起。
  她似乎明白我心中的诸多疑虑,微微一笑,道:
  “还是我先说吧。今年是康熙三十九年的七月底,我已经被皇上贬到辛者库数年了。而你现在……至少外人看来是与我同住一房的郭佟儿。三年前,佟儿因选秀而进宫。虽然她那时已容貌秀美,但可惜是汉人出生,所以初选的时候便被刷了下来,分到了辛者库,”说到这里苏麻喇姑突然又是一笑,“我在同她差不多年纪的时候有些奇遇,那时梦里曾得仙人指点,传我修真之术。估计也是因此皇上才会觉得我有些超然脱俗,有些与众不同吧……”她顿了顿不再往下继续那个话题,咳嗽一声又道,“所以,在佟儿被分配到我的房间之后我瞧她聪明伶俐便动了收徒之心。这三年来我们师徒二人白日一起做分内之事,晚间一起打坐修真。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才三年,她便将我一身的本事尽数学了去!她在修真上是如此有天赋,才学了三年便可运用魂灵出壳之术,已然是超过我许多。”她叹了口气,“反到是我,因着始终参不透情字一关,如今大劫将至,怕是命不久已了。说了这么多,君雅想必应该明白了吧——我是没有能力将你送回二十一世纪的!”
  听了她的一席话,我已经对事情的始末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原来我是回到了康熙朝啊。
  估计自己就是因为日子过得□□逸了,才会在郭佟儿练成魂灵出壳之术后被她挑中,成为与她灵魂对调的倒霉鬼吧——莫名其妙地灵魂就与她对换所以来到了清朝,还将代替她从事她原本该做的活儿。
  我不知道这种诡异之事若是发生在他人身上,他人会是何种反应?可就我而言,我觉得事已至此痛苦哭一场怕也无济于事,与其将时间花在自怨自怜上,倒不如趁这功夫想个解决之法——又或许郭佟儿正是知道我有着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所以才会挑上我的吧!?
  想至此,我噗哧一笑,突又想到她说大限将至,心中免不了一阵惊慌无助:如今她是我唯一认识且知我底细之人,她若去了我则需独自面对这状况不明的世界了。况且以前在历史书上读到苏麻喇姑的经历时便已经认定了她是个可亲可敬的女子。
  “难道我就要在这黑暗的紫禁城里生活一辈子?”
  我问道。历史读的越多,越对这充满争斗的紫禁城感兴趣。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希望自己生活于其中呀!
  她瞧了我一眼,“佟儿的命没有你好,可她硬是逆天而为占去了原本该是福禄深厚的你的身子,日后怕是要遭天谴的,”她摇了摇头,“只是可怜了你,我注定是帮不了你的。虽然我可以预知未来,但我却不能泄露天机,我可以给你的建议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因为你并不是没有可能回现代——不过不可能是马上回去!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便当是来到清朝游玩吧。用你们那世界的话怎么说来着?恩,毕竟可以来这‘旅游’的人并不多,是不?”她揶揄道,“因此,倒不如放宽了心好好生活,等你年满二十到了出宫的年纪就算你想留在宫中只怕也不成啊!而一旦出了宫你回去的可能性便增加了许多——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也多,未必就没有第二个像郭佟儿的人。只是,在宫内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万不能有些许闪失!你该知道的,紫禁城不比其他地方!”她看着我冲我安抚性地笑了笑,“不过即便找不到奇人异士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学成了灵魂出壳之术自然就能将灵魂换回来了。”
  我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
  “我会将教给佟儿的知识一样不落的传给你!”
  我很是机灵的往地上一跪,“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她一闪,并不接受我的跪拜,“你不用拜我,我只是为了替佟儿积些德罢了。以后你回了现代还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过为难她。”
  “这是自然!”。
  我点着头嘴里说道。
  其实,我怎么可能难为得了她呢?万一她比我厉害还不知谁难为谁哩!
  再说,就以目前而言我还不知要待到何时才回得去!!!
  苏麻喇姑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那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我那爸妈很会自得其乐,我想我也不用为他们担心。
  她踌躇了一会儿,“我之所以不收你为徒弟,是因为将来有得道高人与你有缘!”
  大概是怕我不开心,她想了想终是泄漏了一丝天机给我。
  
  第二章那些让我难忘的人与事(上)
  苏麻喇姑(上)
  我叫苏麻喇姑,原是孝庄太皇太后的贴身婢女。
  我的主子虽然是一介女流,然而她却是咱们蒙古科尔沁部落里最聪明美丽的人儿,事实上我认为主子她称得上咱们大清第一智者。我打小便崇拜她!一心希望自己日后也能成为像主子那般集智慧美貌于一身的女子。
  
  早在太宗皇帝时期,咱主子就‘赞助内政’,为太宗帝出力。1642年(清太宗崇德七年),清军攻陷松山,明蓟辽总督洪承畴被俘,为表示忠于明室,宣布绝食,后来,皇太极知道洪承畴好色,于是主子她向太宗皇帝自荐,诱降洪承畴,后来洪承畴引清兵入关,明亡。
  这件事,在我看来主子的功劳是极大的,可不知怎的竟被人传走了样,白白地让主子她成为诸多妇道人家耻笑的对象。其中以十四王爷家的福晋为首!于是我趁轮班休息的时候去了十四王府狠狠地将十四福晋羞辱了一回。心想总算是替咱主子讨回了些许公道。哪儿想主子头一回对我发怒,派内务府的人打了我十大板子。那是我第一次挨打,亦是唯一一次挨打。事后,主子她问御医要了最好的金创药来亲自给我涂抹,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了四个字:
  “清者自清!”
  难道我不明白吗?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主子,奴婢做不到您的淡定。”
  主子听后摇了摇头,说我年纪还太小。
  
  后来顺治皇帝继了位,迁都北京,尊咱主子为太后,以皇叔多尔衮摄政。顺治帝年幼(六岁)爲了消除多尔衮对帝位的威胁,主子她按满族“兄死则妻其嫂”的习俗,毅然下嫁给多尔衮。
  当时很多朝臣极力反对,甚至在背地里骂咱主子,但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君子”怎不想想若没咱主子的下嫁从而调停矛盾,顺治皇帝的皇位保得住?多而衮不会取而代之?清朝大权能顺利地逐渐转移到顺治皇帝手中?怎就无一人为咱们主子辩解呢?怎就无一人为咱主子心疼呢?我为主子感到不值。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我没有去找谁的麻烦,不过我依旧气愤之至,背地里可没少骂那些迂臣。
  至于主子,依然只对我说了一句:
  “辱人者人必辱之!”
  我表面认同心里却嗤之以鼻。
  
  再后来玄烨继了位,由四位大臣辅理政务。四位辅政大臣中,鳌拜专横跋扈,目无幼主,妄图篡夺皇权,他滥杀无辜,企图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主子成了玄烨的坚强后盾,在她的支持下,康熙八年,玄烨一举粉碎了鳌拜集团,夺回了政权。
  这个时候我年纪已经大了,不再是天真莽撞的丫头片子了。我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大到可以体会主子当初的心情和那两句话背后的深刻含义了。所以,我一直默默地帮助着主子帮助着玄烨。
  这一切的一切直到1687年也就是康熙二十六年,我主子逝世。
  在主子逝世后我与玄烨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为的是我主子!
  他认为应该遵从我主子的意思,将主子安葬在东陵外。
  我却不同意。
  “咱们大清帝后分葬,虽有先例,但皇后陵墓都在陵园‘风水墙’内。主子虽说不忍打搅太宗皇帝长眠,加之孝端皇后(孝庄的姑姑)已与太宗皇帝合葬,再加葬也比较困难,但玄烨你无论如何也该将主子她安葬在风水墙内才是啊!”
  “茉儿,你我都明白之所以葬在墙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为何要来逼我?”他很是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相信他在大臣面前是为主子争取过的。
  只是我和他地位不同,在这件事上的立场也不尽相同。
  “我逼你?”我瞪他,“满洲旧俗,娶兄嫂、姑母、侄女甚至继母的很多,并非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不就是就是其中一个么。主子扶幼主顺治帝在入关初期,汉化未深,从风俗上看也不为过,再说,这事在主子身前不是已经被掩盖住了么,凭什么到你这了在汉族文化的压力下又讳言了?”
  我看得出他很生气,就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过是为了让祖母自安罢了!”
  “让主子自安?”我嗤笑,脱口而出:“我看是让你自安吧!”
  其实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放肆!”他果然大怒,拂袖道,“朕是一国之君做出的决定何须向你解释!又或许你仗着自己照顾过朕便认为可以爬到朕的头上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或许,你该清醒一下头脑,免得伺宠而骄!来人,将苏麻喇姑带去辛者库,即日起负责朕的夜壶!”
  我一愣,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拿身份来压我,会这般羞辱我。
  是谁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是谁说要我一辈子待在他身边的?是谁说要一辈子让我保持真性情有话就大胆直言的?
  我好恨!
  这一刻,我知道玄烨已死。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大清的至高统治者——康熙皇帝!
  于是,我大叫着给他跪了下来:“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末了,还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我苏麻喇姑终究做不到主子那般呀,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了吧!
  抬起头,果然见他已然面无表情了。
  当玄烨不再信任一个人的时候,通常是面无表情的。
  这点对于一直在他身边的我而言,是再了解不过了的!
  也好……或许这样我也能无所牵拌地练习修真之术了。
  只是我真的能斩断对他的想念吗?
  殊不知抽刀断水水更流!
  况且后来得知他将主子安葬在那儿的批语是“暂且搁置”。或许后世之人揣摩起这段事故会认为他是为了给主子找个更好的地方安葬吧——若能如此,倒也够了!
  
  “玄烨……”至今我在一个人的时候还会低喃这个名字。
  一有空我总是会回忆与他的点点滴滴。
  私下里,他从不要我唤他皇上,而他也一直向小时候那般亲切地叫我茉儿。
  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似亲人非亲人,似主仆非主仆,似情人非情人,似姐弟非姐弟……总之,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在玄烨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他得了天花绝症,他的奶奶、我的主子与他的父亲顺治皇帝把他给扔了,扔到福佑寺里面,听天由命、任其发展了。
  所以,从这个时候起,就一直是我在照顾他,直到他彻底康复。
  从此,他开始依赖我,信任我……
  
  第三章那些让我难忘的人与事(中)
  苏麻喇姑(中)
  后来玄烨渐渐大了,主子委我以重任让我肩负起了教导他识字写字的责任。原因是他和我较为亲近,加之我又会满、汉、蒙三种语言。
  抛开皇帝的身份,可以说玄烨是个很重情的人。
  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要一辈子对我好,要我一辈子待在他身边,要一辈子让我保持真性情有话就大胆直言。
  连主子都常常笑言,“茉儿是咱们玄烨的保护神呐!”
  
  再后来他大婚了,是个男人了,我再也不能当他是个孩子了——我没见过哪个孩子会一脸严肃地说要娶一个大他二十岁的女子的。
  我拒绝了,甚至有意地避着他躲着他。
  他似乎懂我的顾忌,不再提此事亦不曾为难我。
  久了,我和他似乎都淡忘了,偶尔又会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天南地北地聊上一两个时辰。这个时候他纯粹地是他,我纯粹地是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光总是停留在他身上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为他动心了?
  我不知道。
  总之,当我意识到我喜欢他的时候,已经无力挣脱对他的感情了。
  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亲情多一分还是爱情多一分,估计我们都说不清。
  
  不过,自他将我贬到辛者库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都不再重要了!
  在辛者库工作的第九个年头,正轮上朝廷三年一度的选秀女。如果没有佟儿的出现,我想那次对我而言不过是生命中无数次遇到选秀的其中一次罢了。然而偏偏是那次,在落选的秀女之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佟儿。
  美丽的女子,宫里多的是。但佟儿却有着宫中女子所没有的灵气。
  天地灵气之所钟,日月辉华之所聚,空婉清丽,灵秀剔透。灵活闪动的大眼此刻正含笑望着前方,清澈的眼神不含半丝杂质,浅笑间有波光闪耀。
  于是悄悄向负责此事的执事公公透露了想将她招至辛者库工作的意思。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难说得清。
  一个不期然的就这样轻悄悄的闯入她眼中的姑娘,一个莫名就让她想起自己过往的那些青春岁月的姑娘。
  可能,这就是眼缘。
  我们同劳同食,甚至连睡觉都在一间屋子。接触的时间越常,我越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有着与其外貌相符的智慧。
  于是我将自己早年在梦中得仙人指点修真一事告诉了她,并且希望她能够继承《玄清幻月诀》。
  那时她曾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天真的问我,“苏麻姑姑,练这个有什么好处呢?”
  “嗯……这要看资质了。就一般人来说,修真可以使人心态平和健体强身。对于有仙缘的人来说修真练至至高境界便可破空飞升。”
  “飞升?就像嫦娥奔月吗?”
  “不尽然。仙人曾言有的或可直达天庭封官受禄,有的或可穿梭于古今中外,有的或可长存于世,永不受轮回之苦。而这些结果却又同自己修真时的心境,周遭环境以及历世因果有关。”
  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很后悔和她说这番话。
  佟儿的转变似乎只在一瞬,可是我知道我是负有很大的责任的。
  
  这三年,我过于纵容她了,但她确实是个修真方面的奇才。
  我用了十年才辛辛苦苦修完的第一层,她却只需三个月。
  看着她从三年前由我手把手地带入修真之门到今时今日我得向她请教在修真上遇到的一些难关,我觉得很欣慰。
  我当初曾问过仙人,“为什么要指点我。”
  他道,“非为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与我有缘之人罢了。”
  我听了虽然很泄气,但又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亲自传授给她呢?”
  他微笑,带着几分神秘,“时机未到。茫茫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你将来与她多少会有些交情,会将你毕生所学倾囊相受,固而传你亦是一样的。”
  所以,当我发现佟儿是这方面的奇才时,几乎立刻认定了她便是仙人口中那个与他与我都有些缘分的人。
  因此我对她向来是很宽容的。
  然而正是我的宽容使得她越来越有野心,想得到的也越来越多。
  我察觉到了苗头,却猜不出她具体的想法,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她在策划一个大计划。
  每日里看着佟儿倔强的眼神,我都会觉得不安。
  此时的她功力已经高过我甚多,所以即便我运用神通术也算不出她的未来。
  我曾劝过她,但看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也就不多说了。
  说了也不会有用的!
  她变成这样都是我惯的!
  我只是在心里祈祷,希望她不要闯出什么大祸才是!
  这儿毕竟是紫禁城!
  紫禁城中除了皇上,全部都是奴才!
  而在这辛者库里做工的,可以说是奴才中的奴才了!
  佟儿,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第四章那些让我难忘的人与事(下)
    苏麻喇姑(下)
  我担心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虽然,它与我料想的情况很不一样,但却远远要比我想象的严重很多。
  我本以为她会在宫里闹出什么事,没想她居然用灵魂出壳之术去到了距今三百年后的世界,还找了个无辜的孩子与之对调了魂魄!
  此种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之法,她是何时练成的?我不得而知。
  这种道术我只听那仙人提起过些许,不知她是从何处习得的?
  佟儿为了自己逆天转势若是让那些仙人知道了,恐怕就不单单是将她打回此处那么简单的了——毕竟她牵连到了一个无辜的人,并且改变了这个人既定的命运。
  运功烧去了佟儿留在竹桌上的信,我望着她秀丽的容颜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佟儿对换了灵魂的可怜的孩子,此刻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眼角眉梢带着那么一丝冷清——似乎不是个好相处的孩子呐!
  本来以我的功力无论如何也是看不到三百年后的世界的。
  但现在,心中运起玄清幻月诀,我将左手轻轻地覆在她的额前,有关她的点点滴滴便呈现在了我的脑海。
  我通过她作为媒介用心地感悟那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难怪佟儿即便逆天也要去呐,对于要强的她来说那儿可真是个好地方!
  很适合佟儿啊!
  ……只是,大清竟会输给那些外国蛮夷,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估计玄烨也不会想到大清在此之后撑不到两百多年就会亡国吧!
  我突然发现她身体的磁场与佟儿竟是……一模一样?!
  难怪了,难怪佟儿要选她的身体了——仙人曾说过,磁场越是相似的身体,灵魂对调后的不适症状才会越轻。
  
  她微微地哼了一声,我赶忙将手离开她的额头。
  轻轻地摇了摇她,
  “快醒醒,快醒醒……”
  她的表情好像挺痛苦的,用手揉着太阳穴,不怎么情愿的睁开双眼。
  清澈的眼睛给我一种不识人间烟火的感觉,想那明明是熟悉的容貌,只因为内在的灵魂不同了,给人的感觉便也截然不同了。
  从精怪古灵一夜之间变成冷淡自持,不知在辛者库做工的其他人会怎么想?
  “你是谁?”
  她问我。虽然语气很是疑惑但却不怎么慌张。
  “苏麻喇姑。”我笑道,很荣幸自己是她欣赏的女性之一。
  尔后我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一边将事情的始末大致地同她说了一下。
  她不但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哭天抢地或自怨自怜,相反地还笑了笑,
  “难道我就要在这黑暗的紫禁城里生活一辈子?”
  我瞧了她一眼,看来她对紫禁城没什么好感。这就好,这样我才放心!
  因为她的态度让我挺好奇的,所以方才在心中为她卜了一卦算出她的命格竟是廉贞贪狼!而廉贞贪狼分别代表的是大小桃花。这桃花多虽说不一定是坏事,但怕就怕它变成桃花劫!至于她先前的二十年之所以没遇到桃花,恐怕是与她卧房的风水格局有关。如今郭佟儿将之调到了古代,没了她卧房的风水庇佑,一个月之内桃花必至!
  而她如今既然顶着佟儿的身份过日子,那么四年之内自然是得在宫中待着的——那么,桃花何处来?后宫之中的男人除了晨昏定省的几个皇子之外就只有玄烨一个了呀!!
  想着想着不由额头起了一层冷汗。
  我既然无法帮她回去,那么至少要让她足以自保——谁让佟儿是我教出来的呢?!
  我将这意思透露给她,就见她眼睛一亮,很是机灵地往地上一跪,“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我在她的脸上头一次见到了令我熟悉的神情,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她卧房的风水格局是她有意布置的?!
  于是我一闪,并不接受她的跪拜,“你不用拜我,我只是为了替佟儿积些德罢了。以后你回了现代还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过为难她。”
  而且她若是能过自改风水,与我也算是同道中人,教她的只能说是同道之间的切磋解疑,不敢自抬身价。
  是啊,说到底我还是更偏向我那乖张的徒弟。
  突然,我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有一个想法在脑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仙人所指的那个人只怕不是佟儿而是她!!
  迟疑了一会儿,“我之所以不收你为徒弟,是因为将来有得道高人与你有缘!”
  我想了想终是泄漏了一丝天机给她。
  因为早几年我就算出自己的大限就在这几日,故而白天做完分配的工作之后,我便会拖着君雅躲在竹屋里进行“集训”。
  
  第一日,将修真的几层口诀印入她的记忆之中,然后将它们同君雅一一讲解了一遍。
  她苦哈哈的瞧着我问道,“万一我忘了怎么办?”
  “忘了?”用道术印入你脑中的,如何会忘?”我瞪大了眼睛。
  “那……万一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可能。
  “会质疑才能推进历史的进步嘛~”
  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见她这么讲便笑了,再一次觉得她和佟儿很像,
  “那好吧,送你一个储物钗。”从发髻内取下一个钗子插到君雅头上,“里面有所有关于修真的知识。”然后又教会她如何打开与闭合钗子的方法。
  第二日,将《姹女神功》的武功心法印入她的脑中,也一样同她讲解了一番。
  “为什么只有心法?”
  “因为只有心法。”
  “嗯?”
  “那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确定要听?”
  “这是自然!”
  于是,第二日剩余的时间便在这个故事中度过。
  第三日,将奇门遁甲都教给了她,并且逼着她将它们全部练会。
  她掌握起来很快,显然是有根基的,看来我先前的推测没错。
  “苏麻喇姑,我都两天没睡觉了!!”她微微蹙着眉,病怏怏地抱怨,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倒是我忘了!”从我的储物戒里取出两粒小丸子,“白的是辟谷期吃的,你服用之后一个星期不会觉得饥饿,黑的我们道家则是用来抵御最初无法克服的睡眠问题。你一并将他们服下!”
  第四日,让她坐着听我讲当今朝廷,江湖以及修真的一些重要人物,发生的大事和相关事项及种种规矩,尤其是郭佟儿的事。
  她不以为意地笑,“苏麻喇姑,我不是她听她的事做什么?”
  我冷笑,“你不是她是谁?”
  她显然一愣,我见她脸上有恍然大悟的表情,便温和地笑了笑,“以后切莫说这些糊涂话!在紫禁城随时可能因为一句话而掉脑袋!”
  第五日,我又将储物戒送给她,
  “方法同储物钗一样,不过,里面的东西很杂,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全当纪念吧。”
  她听着觉得古怪,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苏麻喇姑,莫非你……”
  我点头,“终是尘归尘,土归土啦!”
  今天早上我居然感觉到了主子的气息,我想主子是来提醒我我到时候去陪她了吧。
  顿了一下,我又道,“这几日苦了你了,便让我送你一份真正的大礼吧!”
  说完往空中一个翻身,头上脚下的顶在她的脑袋上,正好是百汇穴对百汇穴,“你要做什么?”
  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传功!”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武功底子的缘故吧,待我传完功发现君雅居然晕了过去,我喉咙一甜,“噗”地吐出一口血,
  “真的到了去的时辰了!主子,走之前我能给玄烨托一个梦么?我身边的这个姑娘可是个很重要的人,万万不能……”望着渐渐向我走过来的主子,我安详地闭上了眼。
  
  第五章面圣
  李君雅
  按着苏麻喇姑这几日闲时和我说起的宫廷路线,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乾清宫。
  “李公公,”我向他恭敬的请了个安,“麻烦您通传一声就说与苏麻喇姑同处辛者库的郭佟儿求见万岁爷!”
  从今以后,只要我还在清朝待一日便要以郭佟儿的身份活一日。
  所以,我要称也必须称自己为郭佟儿!
  由于苏麻喇姑是被康熙贬到辛者库的,故而可以直乎其名。不然的话就冲我这么一句话,李德全就可以罚我自己掌自己嘴巴子了!
  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极为恭敬的低着头便清了清嗓子,
  “万岁爷刚下朝,这会儿同众皇子们在内屋聊得正欢呢!若不是大事儿就在这里等着吧!”
  “谢李公公提点!但,确实是大事儿!”我愈发地恭顺有礼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对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德全很是佩服——哪代的皇帝好伺候了?若伺候的是昏君还好胡弄一些儿,可他要服侍的是康熙这个大大有名的明君,所以他的本事只怕不小。现如今自己身在历史之中,别的不说,单为那“活命”二字,我就该好好地巴结巴结他!所以,当我醒来发现苏麻喇姑已经没气的时候,也来不及细细琢磨这脑袋里凭空又多出来的一些知识,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将此事禀告了,要不然闹个不好给我弄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至于那些新知识定是苏麻喇姑用最后一丝神识传给我的,因此我也不急,等什么时候闲下来了再看不迟!
  因此,才有了以上这一段。
  就听他叹一口气,估计已经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回公公的话,奴婢郭佟儿。”
  “嗯,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如果我在里面喊你,你再进来!”许久没见着这么乖巧之人,李德全忍不住出声提醒。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在这儿先代苏麻姑姑谢过公公!”其实即使他不提醒我我也明白,倘若不是谈话的内容极其隐秘,康熙又怎会让他最信任的太监站在外头吹风呢?
  正想着,就听屋内传出李德全的声音,
  “万岁爷有旨:宣宫女郭佟儿觐见!”
  低垂着脑袋进屋,转身,垂首往前走。就在刚才转身之际我已经瞟到了身着黄衣之人所在的位置。还有三步,两步,一步!在离康熙还有五尺的地方我停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往地上一跪,“奴婢辛者库小宫女郭佟儿叩见皇上!”
  “听德全说你找朕有大事儿要禀告?”
  “是!”我将脑袋垂得更低了些,“启禀万岁爷,苏麻姑姑今晨含笑已逝。”
  话音刚落紧跟着便听“咣当”一声,一只茶碗掉在了地面上。
  没有人说话,估计都怕在此时开口会惹到康熙吧。
  我抿紧了嘴生怕自己露出不屑的表情,尔后在心底里将他们一一鄙夷个了透:虽说是凤子皇孙其实说白了不过是群贪生怕死安图享乐的主儿,竟无一人敢冒着被迁怒的风险去劝慰康熙一句,似乎他们都只记住了臣子的身份却忘了另一个身份了!真不知这帮子人凭什么日日叫他皇阿玛!许是叫得习惯了顺口了,而忘了这三个字是代表什么意思了吧!
  过了半晌,听旁边有一人说,“皇阿玛,时辰不早了,儿臣们想是该去给额娘请安了。明日再来看望皇阿玛吧!”
  康熙没有说话,估计只是缓缓地挥了挥手吧。
  又停了片刻方听到一些脚步极有规律地远去的声音。
  又过了半晌,眼前瞧见一双鞋子头顶上传来悠悠一声长叹,“起来回话吧!”
  “谢万岁爷。”我站起身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头依旧垂着,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瞟见扶着康熙的李德全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神色。
  “她,她平日里可……可好?”
  我一愣,揣摩康熙其实是想问苏麻喇姑平日里可有提起过他,“回万岁爷,苏麻姑姑平日里谨言慎行,处事沉着冷静一直是奴婢崇敬的人。”这种康熙的私事我还是少参合,所以我决定当作没听懂康熙的话中话。
  果然,就听康熙叹了一声,“罢了,你下去吧!苏麻的事,朕会派人处理!”估计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奴才了。
  却不知这正合我意。
  “是,奴婢告退!”我往地上又是一跪,然后起身低着头忍着心中的得意劲儿往后慢慢退去。这宫里的规矩还真是罗嗦,奴才是不能给这些主子们看背影的,不然便是大不敬。
  “慢着!”就在我快要退到门口之时,康熙叫住我。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我心中一叹:差几步就可以出去了……
  于是又跪了下来,“回万岁爷,奴婢郭佟儿。”
  “嗯,你与她相处多久了?”
  “回万岁年,奴婢与苏麻姑姑相处了三年。”
  “郭佟儿,你报了这个信儿可有什么想要的?朕赏你!”康熙的声音听上去很友善,可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回万岁爷,奴婢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真的没有想要的?”
  “回万岁爷,奴婢确实没什么想要的。”话一出口便嗅出空气里的一丝危险气味。
  莫非哪儿露出了马脚?
  尚来不及细想,康熙果然发怒了,
  “好你个大胆的奴才!李德全,将她拉出去杖责三十!”
  “万岁爷饶命啊!万岁爷,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啊?”我有些懵,自我进了这乾清宫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谨慎得不能再小心谨慎了,实在不懂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错。
  “嘿!你个狗奴才,居然敢仗着一点儿小聪明戏弄朕!方才朕差点被你骗过去——倘若你真的不明白朕的话中之意,如何会在苏麻去了的第一时刻跑来启禀朕呢?你个奴才仗着自己有一点小聪明便想来胡弄朕吗?!”
  心中一惊,自己挖的坑啊……得,自作自受了!“回万岁爷,奴婢虽然同苏麻姑姑睡一个房,但是平日里也只是君子之交罢了。”
  “那朕再问你,你可有想要的?”
  “回万岁爷,奴婢是真的没什么想要的!奴婢进宫三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盼着四年后平平安安的回家。”
  “……你读过书?”
  “回万岁爷,奴婢读过一些。”
  “朕很好奇,你在紫禁城里要如何才能做到无欲无求。”
  “回万岁爷的话,奴婢自得其乐全赖五个字——心远地自偏!”
  “嗯~好个‘心远地自偏’……抬起头让朕瞧瞧。”
  “是,万岁爷!”老实讲对于康熙的容貌我是没兴趣的。因为史书上面记载得很明白,说他脸上有麻子呗!所以,我慢慢的抬头只看了康熙一眼,便又迅速的低下了头。苏麻喇姑同我说过,在紫禁城里奴才盯着主子瞧不是大不敬,便是有勾引之嫌。我不想被康熙杀头,亦不想招惹后宫那些厉害的女人。
  “咝~!”
  “咝~!”
  两声抽冷气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响起,显得特别的突兀。
  就窥见康熙朝李德全看了看,然后李德全也同我一般垂下了脑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郭佟儿长得很难看吗?可是苏麻喇姑说郭佟儿长得挺秀美的啊!不过也难说这些古人的审美观,想以前在课本里头看到的据说有“第一美人”称号的慈禧的一张黑白照片,心里打了个突。
  这几日白天由苏麻喇姑手把手地教着干辛者库的工作,晚间又在她那儿学各种见所未见的知识,加上我和苏麻喇姑居住的竹屋内并没有铜镜,所以我压根就没想过现在的这张脸会是个什么样子?!看来,等会儿回到竹屋第一件事还是瞧瞧这郭佟儿的容貌比较妥当!
  仿佛康熙听见了我的心声,就听他说,“跪安吧!”
  “是,奴婢告退!”起身往后退两步,一转身便出了屋。
  
  第六章封官
  李君雅
  一边机械地敲打着盆中的衣物,一边盯着水中倒映出来的这张脸发呆。
  苏麻喇姑在同我形容郭佟儿的容貌这点上说了慌!
  在现代想我也算生得不俗了,没想到和这郭佟儿一比较,居然让我有些儿自惭形秽。我就着水中的倒影细看: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蜂腰削肩,鸭蛋脸面,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腮凝新荔,双瞳翦水,真真艳若春花,冷如秋月,便是身为女人的我看了都不免心动不已。
  这般容貌若只能算秀美的话,那要怎样才是绝美呢?!
  怪不得即便见惯了美女的康熙和李德全亦会倒吸一口冷气了——只是万望这一代天骄莫要因为我如今的这副皮囊便将我弄进他的后宫才好……或许苏麻喇姑说郭佟儿的命不好,祸端就出在她的容貌上?
  又想及自己命犯桃花,以前改了卧室的风水尚能避开那些纠缠,如今身处后宫况且还是个整日做些琐碎事情的小宫女,如何有能力有时间去改那居室的风水?
  还有今日同康熙的那番对话,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他不会因此而觉得我特别。不然我今后四年就没办法做到默默无闻了——要想平安地在这儿待上四年我想还是不引人注目的好,无论苏麻喇姑如何帮我恶补,我终究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这封建阶级等级制度我打心底是无法认可的,再小心翼翼也没用,日久必见人心!所以我琢磨自己迟早会闯出些祸事的,因此若能少些人关注,到时也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在我恍恍惚惚想心事之时就听见李德全的声音:
  “皇上有旨~”
  一抬头,就瞧见辛者库的众人正慌慌忙忙的往地上跪呢。转眼一瞧见李德全正看着我,便赶忙同众人一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辛者库宫女郭佟儿,聪明伶俐乖巧懂事,进宫三年表现卓越。现特封为正三品女官,即日起调至乾清宫!钦此!”
  “谢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同着众人一齐磕了头谢了恩,我从李德全手中接过圣旨。
  “郭佟儿,你现在便同我一块儿去面圣吧!”
  这正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希望来什么什么偏来!虽说如今只是去乾清宫,但这样一来我势必要天天对着康熙——而且不但是对着他一个人!众所周知,乾清宫是康熙处理公务,接见大臣和阿哥的地方,如今调我去那里只怕是祸不是福!
  心中一叹却还要对着李德全低眉顺眼,“李公公,佟儿的衣裳还未整理!不知公公可否行个方便容我收拾收拾?”
  李德全一听这话忍不住便笑了,“佟儿姑姑,你说什么胡话呢!如今你是正三品女官自然有人为你打点一切的!春桃。”就见从李德全身后走出来一个挺标致的宫女朝我轻轻一拜,
  “奴婢春桃,今后就由奴婢替姑姑打点琐事了!”
  这后宫的宫女一旦被封了品级,就得称呼为姑姑了!
  “去!替佟儿姑姑收拾一下,”李德全说完又转身对我说,“佟儿姑姑还不快随我去面圣!若是让皇上等急了,便是皇后也得治罪的!”
  那还不早说!
  “是,佟儿这便随公公去,公公先请!”
  “嗯!”李德全见我识大体,冲我点了点头。而我则跟在他身后走得小心翼翼。
  为什么说“小心翼翼”呢?
  因为这李德全不知存的是什么心,走路时快时慢。而我在他快的时候要跟紧了,在他走得慢的时候又必需走得更慢些,始终与他保持一步之遥,以示我对他的尊敬之意。
  就这么做了一段路,待走到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乾清宫三个字的地方,李德全停了下来。转身又是对我一笑,“郭姑姑,恭喜你了!这后宫里头,你可是唯一一名被封为正三品的女官啊!从今而后,咱们俩便都是跟在万岁爷身边做事情的人了,因此郭姑姑你也不用这么见外!”说完李德全往后退了一步,同我并肩而立。
  我冲眼前这个和蔼的老人笑,“李公公,不管怎样佟儿总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有很多地方不懂,以后还望您多多提点!”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好,好!不骄不躁啊!!”他再次冲我点了点头,带头走了进去。
  我在心中呼出一口气,估计是通过了这个笑眯眯的老头的考验了!
  
  “皇上,郭佟儿到!”
  第二日,当我梳洗装扮好了之后,便由昨日见着的春桃领着来到乾清宫。听到皇上让我进去,忙低了脑袋往里头走。
  “郭佟儿叩见万岁爷!”
  “起来吧!”
  “谢万岁爷!”
  “佟儿,昨日睡得可好啊?”
  我不禁一愣:皇上会问一个奴才琐事吗?这意味着什么呢?但容不得多想,我恭顺的回答道:“回万岁爷的话,佟儿入宫后头一回一个人住一间房,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皇上轻轻一笑,“喜梅昨日可是向朕汇报了你的学习情况,她对你可是称赞有佳啊!说是好些年没遇着这么机灵乖巧得人了,居然一教就会!”
  “佟儿不敢居功,全是喜梅姑姑教导有方奴婢才能这么快学会!”
  昨日皇上找我来就是让我先跟宫里的老姑姑喜梅学习一下规矩的。这喜梅是乾清宫的大姑姑,伺候康熙多年。对于他的喜好,口味,小动作可谓是了若指掌。然而还有两个月她便到了出宫的年纪。这会儿康熙赐我为正三品女官,在她看来我自然是她的接班人。所以教我是极为用心的。
  虽说对于宫内的各位重要主子的嗜好,苏麻喇姑在那几日的白天也跟我说了个七七八八,但这几年苏麻喇姑毕竟不服侍康熙,是以近几年康熙的喜好是否有所改变我便不得而知了。所以,我极为认真地听着喜梅姑姑的每一句话,生怕漏了哪一点到时惹恼康熙,这脑袋就不保了!
  “嗯,那我今日便考你一考!德全啊,通知喜梅就说今天朕让她休息,另外,你也下去吧。今日便由佟儿伺候朕!”
  李德全给我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弯着腰出去了。
  “郭佟儿,你……”康熙刚打算同我说什么,就见李德全去而复返。
  “皇上,众皇子求见!”
  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康熙皱眉,“他们来做什么?”
  “皇上想必是昨日您召见众位皇子时被佟儿姑姑来报苏麻喇姑一事给耽搁了,故而众皇子们今日又来了!”
  康熙唇角一扬看了我一眼。
  啊?我怎么瞧康熙的眼神像是在同我说:见着了吗?答话要向李德全这般,将提醒的话说得婉转才成!
  难道这康熙压根就没忘昨天那位阿哥说的话?难道他说要考验我只是在试探我的反应?那我刚才吐气不知有没有被他看到?
  眼角漂到康熙的众位皇子已经鱼贯而入,便立刻低着头退到了康熙身边。悄眼打量起这些个天皇贵胄。
  “儿臣胤礽、胤禔、胤祉、胤禛、胤禩、胤禟、胤誐、胤祥、胤祯,给皇阿玛请安!”
  他们请安,我也不得闲,忙着将他们的名字与他们的脸对上号。心中有些着急,这九张口一同说,我就是天才也没法一下子都记住啊!!
  “德全啊,你暂时也不要出去了,就在这儿伺候着!佟儿是初次见这些阿哥,到时她端了茶上来还得靠你给她说一下各位阿哥座位的排序,免得送错了茶。”
  “喳!”
  一个连这些小事都想到的人,必定为人是严谨的。说不感激康熙,是假话。又呼出一口气,暗自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有什么小动作了,这个人太过聪明了!
  “谢皇上!”我说着又要下跪。
  康熙眼明手快地拉住我的胳膊,“免了!”他说完便放开了我又对那些皇子到,“你们也坐吧!”
  我不知康熙是不是经常会拉住一些人的胳膊免他们给他请安,但是即便是经常,我猜那些对象要么是重臣要么是妃嫔。
  那么,康熙刚才的行为又是不是故意地呢?
  “谢皇阿玛!”那九个人按着次序坐下。我琢磨着坐在左手边的第一个是太子,而后是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右手边的第一人是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十三皇子,十四皇子。
  康熙咳嗽一声,“佟儿,还不去奉茶!”
  我一惊,“是,奴婢这就去!”
  对于刚才康熙的那个举动不知他们会怎么想?但太子及众位阿哥都坐在座位上,我这个当奴才的不但不赶紧伺候着还站一旁偷眼打量,这下子非被他们扣上一个伺宠而骄的“罪名”不可!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怪不得方才左手边太子的脸色会那么阴沉了!还有那四阿哥的面无表情,八阿哥的微笑,十阿哥的恼怒,十三阿哥的疑惑,十四阿哥的戏谑……啊呀,天呐!八成我偷偷打量他们都没有逃过他们的眼呢!只是不知方才康熙脸上是什么表情——我狠狠地摇了摇头,想将方才的那一幕从我脑海中摇去。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第七章奉茶
  李君雅
  其实,泡茶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一件极费功夫的事儿。因为真正要泡好一杯茶,不单单瓷器的选择,水质,茶叶的品质都有讲究,还要掌握各道茶浸润、冲泡的正确时间及水的温度。
  好在我学习过半年的茶艺,还拿到了上海市职业培训中心颁发的高级茶艺师资格证书的红本本。所以,对于泡茶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昨日里,喜梅姑姑在讲康熙的喜好时,曾一带而过众阿哥的喜好。比如这四爷爱喝那雨前龙井,那八爷好洞庭碧螺春,十三爷要太平猴魁,十四爷吃六安瓜片……此时我一边回忆一边小心的泡着各道茶。
  “佟儿姑姑,茶好了没有?十阿哥有些等的不耐了。”春桃站在门口小声地说。
  我点头,“就来了!”将八杯茶放入茶盘,由一个手托于肩上方,另一手自然的下垂、甩动,优雅地朝乾清宫走去。看方才十阿哥样子,怕是定要找我些麻烦的。瞧了瞧身后的春桃,眼珠一转,“春桃,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是,姑姑请讲!”
  我凑到她耳边同她说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去办!”她朝我福了福身,转身去了。
  
  深吸了口气,一挑帘子,“万岁爷,您的茶!”我将白瓷盖碗递至康熙桌案右下角一尺五寸的地方。
  然后又听着李德全的指示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的给各位阿哥递上了茶。
  他们的次序与我先前想的一般无二,不过在奉茶过程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我在经过十阿哥的时候往外边移了两步,众位阿哥一瞧,就见胤誐的左脚脚尖向上勾起,整只脚突兀地伸在长袍外面。只听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讪讪地收回了脚。
  低着头退至康熙身后,偷眼打量气鼓鼓的胤誐。唔~有点像青蛙,不,明明就是个青蛙!唇角微微上扬,这种把戏在二十一世纪估计只有小学生会做!
  忽然发觉旁边有道目光正瞧着自己,抬头对上了康熙含笑的眼,
  “佟儿,是谁教你那个姿势托盘的?
  我讪讪地垂下头往地上一跪,“回万岁爷,是奴婢自个儿想的!奴婢觉得双手托盘固然稳当,却容易挡住近处的视线从而造成失误。”
  我说得诚恳。但方才的那一幕大伙却是都瞧见了的,怕是听着会觉得我这是话中有话。
  康熙盯着我瞧了一会儿,“嗯,起来吧。这法子不错,便由你教会各宫的大姑姑,倘若这后宫的主子都说好,今后便普及这个法子吧!”他慢悠悠的说完忽又话锋一转,“看来喜梅说得倒是真的了,你只花了一天的功夫便将这些繁琐的事情都记住了!难得的是能够不默守陈规,有创意啊!!”
  “谢万岁爷夸奖。奴婢只不过是记性比较好罢了,以往在家读书时便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加上现在是主子们的事儿自然要更加上心了。”我答得云淡风轻,既消除了康熙的疑虑又显出了我的忠心。
  我可不觉得他是真心夸我。试想,若不是有过目不忘之能,凭什么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做到这样?那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早有预谋,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嗯,好!该赏!来,……”
  “哼,我看你对我便不上心,我可不喜欢这个!”十阿哥打断康熙将要说出口给我的赏赐,将那盖碗朝桌上重重一放。
  我本没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心眼儿竟这么小!
  先打量了康熙一眼,见他老人家神态安详便大了胆子:
  “十阿哥,这是奴婢从茶水间特意为您拿的今春进贡的茉莉香片。奴婢问过您带来的跟班了,他说您家里喝的也是这茉莉香片。不知您觉得这茶哪里不妥当了?要不奴婢这就帮您换了?”我说得不卑不亢。
  哼,怪不得被人称作草包了,吃了一次亏居然还不懂得学乖。想跟我斗?!冷眼瞧着胤誐用手抹去额头赏密密地一层汗,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九阿哥。
  原来历史书上说九阿哥十阿哥感情好是真的。
  就见九阿哥胤禟轻轻放下手中的紫砂杯,说道:
  “佟儿姑姑你倒是极为聪明伶俐!不单单记性好,连这泡茶的手艺都硬是比喜梅好上三分。头一回泡这御用之茶便如此了得……皇阿玛,看来儿臣以后有事没事倒要常来乾清宫坐坐,劳烦佟儿姑姑给我泡杯好茶了。”心中一惊抬眼瞧康熙,见他脸上微笑似乎在听着众人闲话家常一般,丝毫不露生色也未说一言,我便知他亦起了疑心。
  “不过,方才老十没有表达清楚,他的意思是你没有上他喜爱的茶点。”
  好你个九阿哥,果然厉害!三言量语地不但轻易化解了胤誐的尴尬,还让康熙对我再起疑心。好在我早有了准备!
  就在我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时候,只听得春桃在后面悄悄的唤了声:
  “佟儿姑姑,您要春桃准备的茶点已经送来了。”
  抿了抿嘴,从春桃手中结果茶盘,示意她快出去。倘若这些个阿哥见为难我不成改而欺负她,便是我对不起她了!又依着方才奉茶的顺序给这些我得罪不起的人每人奉了两碟子小茶点。依旧退至康熙身后,一跪,“佟儿谢九阿哥青睐,以后这茶点奴婢会快些送来的。至于这泡茶手艺,奴婢就不敢居功了!是苏麻喇姑教奴婢的。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奴婢也喜欢一个人琢磨琢磨,所以三年来泡茶水平倒也是见长!”有本事你们就去找死人对证啊!
  方才一时之间让九阿哥给弄懵了。但上茶点的时候我突然想及某书中曾记载苏麻喇姑一生爱茶,懂茶,想来我说是她教的,一来是死无对证,二来众阿哥怕怕触及皇上的伤心事也不好再在这事上多做文章。
  果然,就听康熙叹了口气,“佟儿你起来吧——朕让你们来可不是听你们说这些的!我问你们,今年黄河又一次泛滥,你们可有想过如何防患于未来?”
  只见太子站了起来,“皇阿玛,儿臣想带些人马去那些今年遭受水灾的地方代您去看看,也好显示皇恩浩荡!”
  康熙听了太子的话不由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太子的这番话。他稍做沉默之后,又道:
  “胤禛,朕将调查黄河水患一事交给你处理,不知你可取得了什么进展?”
  “回皇阿玛,儿臣已经调查完毕。只是黄河的情况实在是堪忧,所以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叫‘当讲不当讲’?这天下是大清的天下,天下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朕不但要知道,而且还要详细而及时的了解!你细细地道来就是了!”
  “是!儿臣在民间听到这么一句话形容黄河目前状况的话,‘一石水,六斗泥。’据调查黄河的含沙量在低水期为百分之零点二八,在洪水期为百分之四十五。其一日的输沙量在低水期为六万四千立方米,在高水期为三千一百万立方米。而三千一百万立方米可填满三个紫禁城!统计上一年的输沙量竟高达二十二亿吨。这夹亿万吨泥沙的黄龙,从万丈雪原上咆哮奔腾而出,一泻千里。过河南孟津以后,水势骤然变缓,水中所含泥沙十有八九沉淀在汜水东,利津西的千里河槽之中。人为防洪,两岸加堤,水长堤高,于是黄河便成了一条世间罕见的地上悬河。轻着决堤,重者改道,川川洪流,为祸无穷。儿臣担心它最终会无堤无岸,成了一匹无羁的野马,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到那时,只怕成千上万百姓的生命将被践踏在无穷无尽的水患之中!”
  胤禛每说一句,便见康熙点一回头,似乎心有戚戚然。待胤禛说完康熙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未曾亲历河上,其河势之汹涌泛滥,堤岸之远近高下,不能了然啊!自朕登基至十六年,黄河大的决口达六十七次。河患倒灌,高堰溃决,黄淮合并东下,淮扬大困,州县所在告灾……似此类事件是屡屡发生。同时,每年供运官俸兵饷的四百万漕粮的数千艘粮船漕运亦受阻,京师之地危急异常,严重影响了时局的稳定——只可惜!朕对于从古至今的治河之法是反复详考,但尚未发现可行之方……”
  “咳咳,咳!”
  胤礽毫无预兆地咳嗽起来。
  我先瞟了一眼康熙,见他微微皱了皱眉毛。于是又拿眼儿去觑那些阿哥们,除了胤禛,胤禩二人神色不变地正襟危坐在椅上之外,其余的阿哥均是望向太子。其中大阿哥许

本文来自小说《刹那成永恒(穿越清宫)

本文作者:晋江文学城(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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