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徐去世前,为什么对左宗棠说“终为中国患者,其俄罗斯乎”?野史趣闻

2018-11-04 09:33:33

林则徐(1785─1850年),字元抚,又字少穆,晚号俟村老人,侯官县(今福州市)人,清嘉庆十六年(1811年)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授编修,历任江西、云南乡试考官,江南道监察御史,浙江杭嘉湖道,江苏和陕西等省按察使,湖北、湖南、河南等省布政使。道光十一年(1831年),道光皇帝以则徐“出膺外任已历十年,品学俱优,办事细心可靠”,擢升为东河河道总督,主持修浚黄河、运河等工程。十二年升江苏巡抚,十八年(1838年)任湖广总督,严禁吸食鸦片,成效卓著,十一月,钦命为钦差大臣,赴广东查禁鸦片,并节制广东水师。林则徐在广东宣誓旦旦:“若鸦片一日不绝,本大臣一日不回,誓与此事相始终。”英商义律等慑于林则徐的正气,被迫缴出鸦片2万多箱,即于虎门海滩当众销毁。林则徐因此成了中国近代史上抵御外侮的第一个民族英雄。在他谪戍新疆近三年的时光里,足迹遍布新疆大地,体现了他这位深受人民爱戴的民族英雄关心民间疾苦、“唯民邦本”的伟大情怀。


西行路漫漫


天山万笏耸琼瑶,导我西行伴寂寥。

我与山灵相对笑,满头白雪共难消。

公元1941年6月28日,清朝道光皇帝下诏将此前中英失败的罪责全部归咎于林则徐,革去了他的四品卿衔,和邓廷桢一起发配到新疆伊犁,要他们“效力赎罪”。林则徐接旨后的第二天,便告别了镇海军营,踏上了西行的戍途。路上,黄河河南段决口,道光又下了一道诏书,要林则徐去协助那里的地方官员治理黄河。此时,林则徐心情郁闷,身患疾病,但他还是放下个人恩怨,赶到了黄河决口处,同那里的地方官员一起处理黄河水患。处理完水患还没等他休息一下,道光皇帝的诏书就来了——要他尽快去伊犁。

林则徐带病起身,行到西安时病情加重,只好租了一间屋子住下来养病。到了8月,大病初愈的他告别了妻子,在三子聪彝和四子的陪同下乘马车从古都有西安出发,艰难地走向伊犁。上面的这首诗想必就是他在这段路途之上写下的吧,如果从“我与山灵相对笑”中我们看到的是他笑对人生的乐观主人心态的话,那么,在“满头白雪共难消”中,我们看到的则是他因为时代的关系而不能实现自己宏伟理想与远大抱负的深深痛苦。西行多艰险,但这个60多岁的老人并没有因此而丝毫退缩,在马车吱吱吖吖的声响里,他为后人留下了长达15000多字的行程日记。他用他手中的笔讲述着当时沿途的社会状况、自然风光,以及民族风情等等,给我们留下了一段可寻找的记忆。

从公元1842年农历七月初六(公历8月11日)十一月初九,林则徐从古城西安到伊犁惠远共走了三个多月。他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安西以西,路皆沙碛。往往数十里无水草,碎沙之下有石底,车行戛戛有声。夜在车里宿。”茫茫戈壁,餐风露宿,其间的艰难险阻不言而谕。九月二十三日,他赶到了哈密,那里刚发生过地震不久,他看到城墙和官署大半都塌了。他在日记中说,哈密距嘉峪关有一千五百多里路,本来有18站,但他只走了16天。可见,他是披星戴月急于赶路的。他是这样描述当时的哈密的:“土城甚小,办事大臣及协办大臣同署,余一副将、一通判、一巡检皆住城内。”看到这里,似乎不难想像出当年西域苍凉、萧条的景象。

现在,再让我们来看看文章开头的那首诗吧。笏是旧时大臣给皇帝的奏折。此时,天山已横在了林则徐的面前,可他却将天山看成了众多大臣向皇帝参奏时的情形,但他却只能苦孤零丁向西行进了。不知那时,一生的大部分轨迹按传统封建仕途行进的他是否在那一片“万岁、万万岁”的余音里想到了自己的昔往?

再向前走,情况仿佛略微好了一些。十月七日,林则徐来到了奇台。他看到城北门外科布多等处的蒙古族人都来到城里进行买卖交易,城里有满兵和汉兵驻守的两座土城,两城相距三里,满兵有1000多人,汉兵有400多人。这里,似乎有了些“人气”,有了些熙熙攘攘的样子。同时,不难从对军队驻防的述说中,看出他对祖国边防的关注。“兵者,国之大计也。”这中间折射出的是一个被贬官员真挚的爱国情怀!诚然,在这西行的漫漫路途上,他不仅仅是一个行进者、记录者,“……如入万花谷中,值冬,浓碧嫣红不可得见,而沿山松树重叠,不可计数,雪后岩白松苍,天然图画,古径幽折,泉溜清冷,二十步中步步引人入胜……虽路石高低,车行颠簸,而松雪清泉,处处动人欣赏,木桥数十道,桥下泉声若琴筑然。”这段有关果子沟的描述,不难看出他对祖国西部边疆的深深挚爱。

过了果子沟,惠远城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了,他要在那里度过自己戍边新疆两年多的时光。


林公渠和坎儿井


“城角高台广乐张,律皆夷则少宫商。苇茄八孔胡琴四,节拍都随击鼓镗。”这是林则徐《回疆竹枝词》中的一首诗。诗的大意是说维吾尔族人民每逢喜庆,就会在屋顶和城楼上摆开乐队,演奏都是欢快悠扬的曲子,很少有汉族乐曲中和宫、商悲音。诗中还提到了维吾尔族的乐器“苇茄”(筚篥)和胡琴。据说,林则徐当年曾住在惠远城南街鼓楼第二条宽苍的一座平房里,能歌善舞的维吾尔族人常邀请他参加当地的“麦西来甫”晚会。林则徐也在很多诗中写到了维吾尔族人歌舞的情形,如:“白雪天山皎月光,边声惯听唱伊凉。孤村白酒愁无赖,隔院红裙乐未央。”从中,我们似乎可以看出当时惠远城内人民生活的点滴情形。

惠远城是当时我国西陲军、政中心的伊犁将军府所在地。现城内还保留着将军府旧址,其正大门以及庭院中厅堂、 曲径、回廊、将军亭的古韵依旧。惠远古城中心矗立者宏伟高大的钟鼓楼。钟鼓楼为三层三檐歇山顶的传统砖木结构建筑,登上此楼,既可俯瞰全城,也可阔览伊犁河谷秀美风光。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清政府设伊犁将军,以加强对新疆地区的统治。乌鲁木齐设都统一员,伊犁(今霍城东南)、塔尔巴哈台(今塔城)、喀什噶尔(今喀什)各设参赞大臣一员,受命于将军,统辖全境驻防官兵,合称“四大镇”。此外,又在叶尔羌(今莎车)、英吉沙尔(今英吉沙)、乌什、阿克苏、库车、和阗(今和田)、库尔喀喇乌苏(今乌苏)、喀喇沙尔(今焉耆)、吐鲁番、古城(今奇台)、巴里坤、哈密等城,设办事大臣或领队大臣,统辖县、营各级文武官员,管理一城之事。伊犁将军负责全疆的军政边防事务,各级驻扎大臣都置于伊犁将军的统辖之下。

惠远城在历史上多次受到伊犁河水冲击,特别是同治十年(1871年)沙俄侵占伊犁后又遭侵略者拆毁。伊犁将军府的建筑也未能幸免。光绪七年(1881年),清军收回伊犁,第二年在惠远旧城北7.5公里处另择新址,重建惠远城,史称新惠远城。

林则徐到惠远后,并没有因为个人的利益而变得消沉甚至一蹶不振,成天借酒浇愁,欣赏西域乐舞,因为,在任两文总督之前他曾在江苏主管过农业和水利,他仍十分重视新疆的屯田发展,积极协助当时的伊犁将军布彦泰对伊犁地区屯田工作的进行筹划。最得益于百姓的是,他利用捐资的方式承修了阿齐乌苏大渠龙口工程,使伊犁地区十多万亩农田得以灌溉。这道渠至今还为伊犁各族人民的农业生产发挥着作用,当地百姓也一直将此渠称为“林公渠”。就连“发配”他去伊犁的道光皇帝得到消息后也称他民办之事“甚属可嘉”。

还值一提的是,林则徐与当时的伊犁将军布彦泰相处甚是融洽。林则徐在他的日记中对布的为人做官甚是称道,布除了对林的遭遇很同情外,对林的人格也非常仰慕,他说自己平生没有见过像林则徐一样的第二个人。这在我们今人看来林则徐被遣戍伊犁遇到布彦泰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味道了。

如今,惠远城内有四株榆树,据说,它们是林则徐当年亲手植下的。盛夏时节,这几株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一如林公不息的精神在这里生长不至——一个伟大的人物,无论处于何种环境,他是决不停止对事业的努力的。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常年不雪不雨的吐鲁番的坎尔井,也与他息息相关。

相传,林则徐谪戍新疆时,曾在吐鲁番住过,教当地的人们把天山雪化的水流,引至山麓,再在山麓挖一蓄水沟,然后再引水成渠,直到吐鲁番。水到吐鲁番以后,由于地面蒸发量大,便将水导入地下,以备汲用,这就成了闻名世界的坎儿井。

当然,这仅仅是民间的一种说法,坎儿井其实在林则徐之前早就有了。而传说“说”的不过是人们对林公的“热爱”。


洒满南疆大地艰辛足迹及左宗棠收复新疆


林则徐禁烟前,中国封建王朝仍以“天朝君临万国”的妄自尊大心态紧闭大门,他们对外部世界茫然无知,认为英国人吃的是牛羊肉磨成的粉,食之不化,离开中国的茶叶、大黄就会“大便不通而死”。清朝官员也称英国人膝盖不能打弯,所以拜见中国“万岁”就不能下跪。这一点,看过《宰相刘罗锅》的人,都能从中看出一二。如果说林则徐刚到广州时,也因此对英国发动战争的估计不足的话,那么,他谪戍新疆后已经成了一个在思想上完全成熟了的军事家、政治家。

1845年1月17日,林则徐在三子的陪同下,从惠远出发,开始了他长达半年之久的南疆勘田之行。此时,新疆大地白雪茫茫,林则徐也已年过花甲。所谓勘田,就是勘丈各城新垦的土地,并且复查这些土地是否可垦、如何处理等。这项事务繁琐旁杂且责任重大。林则徐此次行程约1.7万里,勘田总数约为68.9718万亩(《清史列传·全庆集》),如此规模的勘查南疆垦田事宜,可谓新疆历史上破天荒的第一回。

这是间的艰难险阻对于一个60多岁的老人来说,是多么不易!但他时时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祸福趋之”自勉,这种精神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让人崇敬的折报的。这期间,他的足启遍布库车、乌什、阿克苏、叶尔羌、喀什噶尔和喀喇沙尔等地。有时“踏冰而行”,有时“仲泥涉水”。也会遇到“黄沙迷目”或“顽石塞路”的日子,也有“设毡庐宿”的夜晚和“和邻近市肆借饮锅”的时辰。因而他对“飞蚊、跳骚纷扰,风力之犯,毡庐欲拔,殊难成寐”的生活也习以为常了(据林则徐《乙巳日记》)。

1845年底 林则徐完成南疆勘田之后,经吐鲁番到哈密,接到道光皇帝“饬令回京”的旨令,终于结束了他近3年的遣戍生涯。

这之后,有一件事很值一提,那就是1849年10月,林则徐因病势加重辞去云贵总督之职回闽治病养老。途经长沙时,经人推荐在舟中招见了左宗棠。二十多岁的左宗棠,鸦片战争时就对这位老人无比钦慕,见面后便拜师求教。

因为林则徐此前在新疆办理过屯垦和水利,深感西北边防须未雨绸缪,把自己收集的资料送给了正在研究地理和兵法的左宗棠,还对他说:“终为中国患者,其俄罗斯乎!吾老矣,君等当见之。”

林则徐死后,沙皇俄国果然乘北方空虚,兵不血刃地侵吞了150万平方公里中国土地。之后,新疆一度沦于外人之手。

上相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

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当我们于今天再读这首诗时,我们就不能不说幸亏左宗棠后来始终记住林则徐的嘱托,力排众议率军远征收复了新疆,向沙俄索回伊犁,在中国近代受尽屈辱的历史上写下了令人欣慰的一页。(文/路生)

本文作者:西部历史地理(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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