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往事|班婕妤的热烈与倔强野史趣闻
这就是爱情中的患得患失吧?明明此刻两个人好得不得了,明明这会儿一起吃饭,下一刻一起看电影,出门一起逛超市购物,或者在家中琴瑟和鸣,但,总在最惬意的时候,你就会忽然冒出一个悲伤的念头——这一切美好的东西,不会戛然而止吧?现今所拥有的一切,不会有一天都从自己身上溜走吧?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意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在回忆中曾经这样说过:“我是秋天的一把扇子”,秋天的扇子,听起来就十分伤感,到了秋天,人们都进入了防寒的季节,那么,扇子的作用也就不大了。作用不大,季节过去的物品,当然只能弃置在不为人看重的角落了。这是张幼仪内心自认为她自己对徐志摩的作用,为什么将自己比喻为扇子,她自己也有解释:“(秋天的扇子)只用来驱赶吸血的蚊子。当蚊子咬伤月亮的时候,主人将扇子撕碎了。”
张幼仪有此感慨,并不能说夸张,当年,她和徐志摩的结合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嫁到徐家,虽然将旧社会女人的道德做得非常好——深得公婆的欢心,但对于多情的诗人徐志摩来说,她却变成了一个累赘。
将自己比作扇子,张幼仪不是第一人,鼎鼎大名的班婕妤在自己得宠之际也曾作诗自喻为扇,炎炎夏日的时候,为君王带来凉意。但,夏天也不过三个月之长,夏天迟早要过去的,当夏天过去了,秋天也就随之而来了,秋天的时候,谁还用得上扇子呢?
班婕妤是汉成帝的妃子,少年有才,被选入宫中,十分得宠,被封为婕妤。婕妤在西汉时期地位很高,等同于朝廷里的上卿,爵位俸禄等同于列侯,在后宫里也就仅次于皇后以及后来增加的封号昭仪,可以这么说,后宫的一二把手吧!
从诗里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班婕妤还处在非常得宠的状态,“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瞧,她还有机会裁制东西送给皇帝,不得宠的人哪里能随意见得到面啊?做扇子也就扇子吧,偏偏上面既是合欢,又有团圆,这满满的都是两情相悦情不疑的节奏哇。但是,班婕妤头脑清醒冷静,她知道,得宠归得宠,君王的爱是不能长久,因为后宫代有莺燕出,当新宠出现的时候,她就变成进入秋天的扇子了,于是,扇子能带来清凉的日子也将告一段落。
班婕妤提前透支了伤感。
既然如此,何必做他人的扇子?好吧,也许人生有着许多的无可奈何和种种的无能为力,做不做扇子,非自己一己之力所能左右的。那么,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季节的必需品,知道他对你是需要则用,不需则弃,这样浅薄的“为我所用”,根本就不是爱,还伤感什么呢?也许,班婕妤所伤感的是自己错付出去的情意罢?当然,作为后妃,她要伤感的也许还不仅仅只是爱情上的付出,还有被弃置后的立身考虑。
历史告诉她,一个女人不可能永远占有君王,罗大佑在《恋曲1980》中这样唱着:“你曾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是啊,永远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恒的东西。如果它生长,它就会枯萎;如果它流淌,它就会干涸;如果它存在,它就会消失。更何况爱情呢?得宠的时候固然三千宠爱在一身,一旦失宠,后果凄惨得让人后怕,她不得不提前为自己担忧,俗话说,未雨绸缪。总不能等到渴而凿井、斗而铸锥吧?
“常恐秋节至,凉意夺炎热”,这个时候是合欢又月圆,但作为扇子,作为后宫里的其中一名女人,想独占君宠,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总有一天,凉意会夺走炎热,那么,适合扇子存在的季节也就会过去了。想到这里,不得不教人惊慌失措啊。
这就是爱情中的患得患失吧?明明此刻两个人好得不得了,明明这会儿一起吃饭,下一刻一起看电影,出门一起逛超市购物,或者在家中琴瑟和鸣,但,总在最惬意的时候,你就会忽然冒出一个悲伤的念头——这一切美好的东西,不会戛然而止吧?现今所拥有的一切,不会有一天都从自己身上溜走吧?
许多人在春风得意的适时候总是难以“居安思危”的,我现在生活得这么好,我得到了一切能得到的,谁去想会有一天失去呀?这不是自寻烦恼么?这不是脑子犯抽么?可是,假如你不去设想失去的一天,等那一天真正到来,没有任何征兆,你没有任何准备,也就会被决绝击得错愕不已,如中麻药,瘫软无力。
班婕妤知道居安思危,因此,她这样设想了。可,像谁说的,悲剧这东西,你念着念着,它就来了?
终于有一天,班婕妤的“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灵验了。
班婕妤熟读诗书,非常遵守皇宫里的礼仪,每当要跟皇帝奉劝什么事儿,她都要行大礼,搞得非常隆重,表达事情的庄重性。这一点,后代唐太宗李世民的一代贤后长孙氏也经常这样,然而不同是,唐太宗立誓要做明君,有这样的贤惠内助,他的反应是开心,而汉成帝什么反应呢?
汉成帝是地道的昏君,一两次对着他说不,一两次说他不好,他也许会觉得有点味道,觉得班婕妤有个性,想征服。时间一久,每次都说他不行,动辄就搞一些繁文缛节,他渐渐就腻了、烦了,到慢慢地都不想再见到班婕妤了。想想也是,本来到后宫找女人不就是图个乐子,结果见到的女人比上朝还累,不仅得不到乐子,还跟你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躺着了,她说现在是白天,不能白日宣淫;你站起来,她说你垂头丧气,腰杆子挺不直;你坐下吧,她说你上朝半天也是坐,应该多起来活动活动。这不是上纲上线吗?这哪里还是妃子啊?简直比老妈教孩子规矩都多,哪里还有什么情趣?
到了鸿嘉年间(公元前20年),汉成帝终于宣布自己移情别恋了,他对班婕妤的兴趣已经结束。从公元前33年,汉成帝即位的时候班婕妤入宫,一直得宠到鸿嘉元年,十几年的专宠,到这一刻,属于扇子的时代终于过去了。
班婕妤当然有发觉汉成帝对自己的宠爱逐渐减少,为了不让其他后妃蛊惑了皇帝,她将自己身边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侍婢李平打扮好敬献给了汉成帝,汉成帝看见李平,长得很不错,所有的宠爱都转向了她,直接也封做了婕妤。
汉成帝对李平很宠爱,并且说:“当初太父汉武帝宠幸的卫皇后卫子夫也是个卑贱出身的舞女,我宠爱宫女有什么?”说完以后还给李平改了姓,就姓卫。
这一切,都被班婕妤看在眼里,如果说她是一把夏天给人凉意的扇子,那么此刻的李平,就是秋天御寒的外衣了。需要外衣的季节,扇子就要被封进箱底。属于你的时代,总要时过境迁的。
更多精彩,欢迎关注“百蔚杂说”
本文作者:百蔚杂说(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