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杉杉(侗族)‖根(散文)野史趣闻

根 (散文)
作者◇杨杉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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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从树根生发出来,凋落后最终还是回到树根。国人对于叶落归根的情怀大概也是由此衍生出来的。叶落归根一词的意思最早见于《荀子-致仁篇》,原句是:“水深而回,树落(则)粪本”。这在《汉书-翼奉传》的注里被引申为“木落归本,水落归末”。当时的语义比较浅显,也比较接近“叶落归根”这句俗话了。宋人所作的佛教书籍《传灯录》便明确出现了这句俗话,六祖惠能涅槃时,答众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后来,陆放翁干脆把这句俗话纳入诗中,作成“云闲望出轴,叶落喜归根”的佳句。
叶未落,先寻根。祖母去世后,祖父跟着我们在城里居住,他总是念叨着想要自己回到老家去住,我们担心他身体不好且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故每每都用言语搪塞他的要求。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老家,放暑假后得以有时间陪着祖父一起回去看看。
我不知道把生我养我的地方称之为老家正不正确,但我也着实想不出一个更好的词来区分它与我现在所居之地。
老家位于一个大山沟里,噢不是山沟,是山腰上。从县城回去,得乘坐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汽车到达山脚,再徒步登山半小时才能到家。假若你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山路十八弯,我想从县城回老家便是很好的体验之旅了。
和祖父回家时,正赶上政府拓宽县道,路面不是很好,一路颠簸,导致昏昏欲睡的我几次三番将头撞到车窗玻璃,无奈只得抖擞精神昂首挺胸坐正坐好。
车一路盘旋到了山脚,我与祖父下了车,站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桥,这座桥是通往老家的唯一通道,桥的历史并不是很久远,大概也就三四十年吧?祖父对这座桥的情感很深,因为这是当年祖父在当书记时和村里人一砖一石的垒起来的。祖父说,当时他在县里开会,跟上级领导提议为我们村架座桥,几经波折,县里下来的款项并不是很够,祖父便发动群众将那些年村里的集体存款一并用来建了这座桥。那时候有点存款并不容易,都是大家一分一分凑起来的,可以说这座桥是用祖辈们的血汗换来的。
过了桥,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泥马路通往山顶。说起这条马路,便也是在我眼里看着它建起来的。大概是在我读一年级的时候,祖父还是书记,当时还没有挖机、铲车之类的作业车,是祖父带领着全村人民一起用锄头、钢锹、炸药、铁锹等工具,分派到户,一锄一锄地挖出来的。近些年,才由政府出资进行道路硬化。其实,虽然如今道路更加好走了,但我倒是比较怀念小时候未曾修路时的生活。那时候,路边布满了野果,什么地枇杷呀萢呀都是童年的美味佳肴,现如今许多果子树木都因道路硬化而砍的砍、伤的伤,再也不结果了。
沿路而上,需绕过七八道弯才能到家。老家仍旧是木制的房子,盖着琉璃瓦,远远望去倒也恢宏壮观。前些年搬迁之际,家里人一直为是砌砖房还是木房争论不已。我是主张木房子的,虽说不如砖房宽敞明亮,但却保留着老家特有的童年记忆。开关木门的“吱嘎”声,就如同母亲从小到大的唠叨,让人觉得闹心的同时又倍感亲切。
村里没有什么人了,社会的发展使得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在外打拼,留在家里的除了老人便是孩子,混的好的孩子也是接出去了的。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唯有跟在老人身边的黄狗看见生人走近,“汪汪”地叫着,提醒着村里还有生活的气息。
小时候写作文,总喜欢写“每个早晨都是被母亲和邻居的谈笑声吵醒,好不容易听她们唠完。切菜机的声音又开始此起起伏的轰鸣起来。只得睡眼惺忪的起床,看各家各户炊烟袅袅。”现如今回家是看不见炊烟袅袅了,仅有的几缕薄烟也融入这天地之间,更是没有切菜机的轰鸣,老人在家也没有养猪养牛的了。回到老家,看见田里地里的杂草比我还高,回忆起儿时父耕田母做饭的场景,心中免不了一阵凄凉。回家不过两三日,即使没有人住,祖父也是终日不停地将房前屋后的杂草除尽。
生于斯,长于斯。祖父说“这是我的根。”

【作者简介】杨杉杉,女,侗族,湖南新晃县人。喜欢阅读写作思考,对待生活细致认真。
本文作者:稞米科迷(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