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华蓥山的隼 重庆地域旅游文化散文随笔野史趣闻
华蓥山的隼
胡志金
职务作品、授权发布。
1975年春天,我们随单位的牵引车若干次去过华蓥山靶场作大型试验,那里飞着好些不知名的大鸟。据当地乡民讲,不在此列飞的有岩鹰,有山鸡,有麻雀,更奇妙的是一种鸟,叫隼。

靶场设在大山深处,从天底下朝天空眺望,你会看得见一只一只颜色非常悦目的鸟缓缓地飞翔在蓝天上,一圈圈地划着它们的铁翅,时而发出啸长的啸鸣声,令你久久地心颤!这时侯你就想到,哦,这就是真正的大自然!不幸的是,很多珍贵的鸟禽死在炮火中。这些山中的精灵有时全然不顾靶场的弹雨,奋力向蓝天深处穿行,有的在飞翔中就了化为作涅盘。
这一年4月中旬左右,我们返回厂的时侯,车停在一个叫九道拐的山道上,驾驶员老李下来打开引擎盖,我们也下来解手,一只隼飞来了,站在我们这辆苏式30型牵引车的引擎盖上。我们都认识它,纷纷围过来将这只隼捧在手上,这时才发现这只隼的羽毛烧糊之后重新生长出了羽翅。老李说,这只鸟是他一个月前在靶场深处的一个树下捡拾到的,当时发现它的一只翅膀被烧伤了,幸好只伤着了一点皮毛。老李捧回来后,敷上消炎粉,细心喂养了近半个多月,最后我们把它重新送回了蓝天。

一天清晨,驾驶员老李嘴里刁烟,披着一件厂里发的棉大衣,捧着鸟走到靶场深处,我们看着老李慢慢往一座山的底端走去,靶场底端是一座掏空的了山崖。驾驶员老李忽然站住,手往天上一抛,那只鸟扑向蓝天,飞走了。我们目送着这只伤愈后重新振翅的鸟,看着它冉冉地飞翔在万里苍穹。
过了好一会,靶场准时在上午九点开始了射击,巨大的轰击声震耳欲聋。这时侯我们都朝蓝天上眺望,再也看不见鸟的踪影。
到了夜晚,谁也不知道这些大自然的精灵藏到哪里去了,大山里一片寂静,到是常常听到山里的农家狗汪汪的叫声,这给远在深山的人们一种亲切的感觉。当地社员说,早晨听鸟叫,白天听鸡叫,夜晚听狗叫,天一亮,到处是鸟鸣声,这天早晨我和驾驶员老李吃过早饭,去山里转悠,那是1975年4月的一天。春天在眇无人迹的华蓥山怀抱里,你看见的到处不仅是鸟语花香,而且还有一种神秘。早在20世纪5、6年代,这些草林幽深的地方便是敌特出没的地方,至今华蓥山双枪老太婆在这里似仍有传奇。有一个山崖叫鬼见愁,这个名称在臭名召著的文革很常见,这个地方据当地进山采药的老人讲,就是这个叫鬼见愁的山谷里,是发生了很多离奇的离奇古怪的事情的。当然,那个时侯绝不会有今天的欲了结此生的同志到这里来作最后的离别或者把写好遗书(其实大多是一几句话)写好放到山谷里一棵树枝桠上,更没有像《林海雪原》中的杨子荣,千里奔袭去取情报的英雄壮举。绝对没有。

深山靶场是一条盘山路,有三道拐、九道拐之说,那时侯的苏式30型牵引车马力算是强劲的,但是在爬九道拐时还是费了老力,再加上拉的是几十吨的重武器,一路上哼哼嗨嗨的,结果一上来车就抛锚了。我们的车修好了,准备上路了,这只鸟始终不愿意离开,一直站在汽车引擎盖的大车灯上,这时侯我们看见它慢慢地从深黄的眼睑里慢慢地流出了眼泪。老李把这它再一次捧在手上,轻轻往前一送,说,我们会再来看你的,走吧!
果然飞走了,鸟在天际里慢慢地展翅,铁翅从容地盘恒,好一会渐渐地飞进了群山的怀抱。
光阴很快过去,近40年过去了,每天清晨我们家楼下的周围会传来一声声鸟叫,非常动听悦耳,都是这些年社区环境变得越来越清新可人,特别是盘根错节的黄桷树翁翳了大半的天空给我们带来了鸟鸣声。朋友每到我们这里都对我们楼下四周绿色的赞叹不已。秋天里,我在窗前看着绿叶慢慢地变红,春天来了又慢慢被染成一片绿色的海。这时侯我便想起了好些年前那些火热的战斗的生活,不由得便对华蓥山的隼很怀念,曾经问到一个从那里来打工的姑娘,姑娘回答说,还有,还是那么悠然,高远。驾驶员老李也回到江津老家看他的武侠小说去了。

这种叫隼的鸟,是很多名山大川没有的。隼,尾短色白,喙短而宽,形体异常美丽,性情却极其凶猛,常常成为空军飞行基地的好帮手,去追赶那些行走在机场上的麻雀,让我们的蓝天更加纯净。在广袤无垠的华蓥山,隼是一种珍稀鸟禽,跟人类非常亲近,是我们的朋友。
(苏白传媒旗下 远望文学社工作室编辑部 实习策划编辑 胡志金 2018年8月28日 于重庆)
胡志金:作家,重庆作家协会会员,多部作品常规出版,在全国报刊发表作品多篇,获得多个文学、写作、比赛征文奖。现为苏白传媒直属工作室远望文学社编辑部实习策划编辑。
发稿: 苏白传媒 总编审 邹剑川
评点:人老了,就喜欢怀旧。怀念一只鸟,怀念过去。姑且算重庆往事、怀旧、动物、民俗、历史累地域民俗文化乡土旅游类文字吧。中评。
本文作者:苏白传媒(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