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人的中秋节野史趣闻

2018-11-03 09:36:07

宋朝文人如何过中秋节

夏历八月十五日,正是“三秋恰半”,故名中秋。宋朝时的中秋节有赏月、赏桂、观潮、赏灯、吃月饼、饮酒赋诗等习俗。宋太宗时把中秋与新年、端午列为三大节日。

古时候,月饼其实是祭品。《周礼》中记载着“秋暮夕月”、“天子春朝日,秋夕月”,也就是祭拜月神。宋朝时,每年中秋,皇帝都要举行盛大的晚宴,在京六品以上官员都要出席。君臣同乐,赏月赋诗,祭祀月神。那时候,宫廷里流行中秋节的时候吃一种“宫饼”,民间把这种饼也俗称为“小饼”或者“月团”。苏东坡写:“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默品其滋味,相思泪沾巾。”可见北宋的文人已经吃“月饼”过中秋了,饼里还有酥油和糖作馅。不过,全民吃月饼过中秋,是要到明朝时候的事儿了。(苏轼的诗是有争议的,因为虽然考证写于元符三年农历八月,但没有提到中秋,也没提到月饼之名。 )

“月饼”一词最早应见于南宋时吴自牧的《梦梁录》里。吴自牧是钱塘人,宋朝灭亡以后,他编写了《梦梁录》回忆南宋都城临安(也就是今天的杭州)的城市面貌及繁华盛景。《梦梁录》里中秋节的部分读来令今人神往:“此际金风荐爽,玉露生凉,丹桂香飘,银蟾光满。王孙公子、富家巨室,莫不登危楼,临轩玩月。或开广榭,玳宴罗列,琴瑟铿锵,酌酒高歌,以卜竟夕之欢。至如铺席之家,亦登小小月台,安排家宴,团围子女,以酬佳节。”而正如欧阳修《沧浪亭》诗云“清风明月本无价”,“陋寠巷贫之人,解衣市酒,勉强迎欢,不肯虚度”。此夜“天街买卖,直至五鼓,玩月游人,婆娑于市,至晓不绝”。

中秋赏月的活动大约始于风雅的魏晋时期,最初是文人兴起,到唐宋时已非常兴盛,扩展到了民间。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里写到了北宋京都(也就是今天的开封)中秋节赏月的盛况:“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重新结络门面彩楼花头,画竿醉仙锦旆。市人争饮,至午未间,家家无酒,拽下望子。是时螯蟹新出,石榴、榅勃、梨、枣、栗、葡萄、弄色枨橘, 皆新上市。”“中秋夜,贵家结饰台榭,民家争占酒楼玩月。丝篁鼎沸,近内庭居民,夜深遥闻笙竽之声,宛若云外。闾里儿童,连宵嬉戏。夜市骈阗,至于通晓。”

《水浒传》第三十回里,张都监携宅眷在鸳鸯楼安排筵宴,庆赏中秋,邀武松一处饮酒,还叫心爱的养娘玉兰唱个“中秋对月时景的曲儿”以助兴,乃是东坡学士的“中秋水调歌”,武松在这样的家宴上被设计陷害。《水浒传》里写到的中秋节惊心动魄,却也从侧面反映了宋朝时度中秋的隆重繁华。

宋人金盈之的《醉翁谈录》亦记载了许多宋代京城风情。其中写到了中秋拜月的风俗:“京师赏月之会,异于他郡。倾城人家子女,不以贫富,自能行至十二三,皆以成人之服服饰之。登楼或于中庭焚香拜月,各有所期。男则愿早步蟾宫,高攀仙桂,……女则愿貌似常娥,圆如皓月。”不过,在广东潮汕各地,有“男不圆月,女不祭灶”的俗谚,中秋拜月多是女人和小孩做的事情。

与《梦梁录》和《东京梦华录》类似,南宋的文学家周密,也写过一本叫做《武林旧事》的笔记小说。《武林旧事》听起来很像《武林外史》或者《武林外传》什么的,不过这里的“武林”指的不是江湖,而是旧时杭州的别称,因武林山而得名,武林山就是现在灵隐寺的所在地。

《武林旧事》里记述了南宋时临安的山水名胜、人文古迹、城郭宫殿、皇家园林,也有城市景观、市肆商品、娱乐活动和世情风物。其中为我们所熟悉的一篇,就是初中时语文课本上学过的《观潮》:“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而僦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间也。”

其实,在古代的浙江一带,观潮也是中秋时的一个重要风俗。《梦梁录》中也有观潮记载:“每岁八月内,潮怒胜于常时,都人自十一日起,便有观者;至十六、十八日倾城而出,车马纷纷。十八日最为繁盛,二十日则稍稀矣。”

宋朝的中秋之夜,还有赏灯的习俗,与元宵节的大型灯会不同,中秋节主要是放水灯。《武林旧事》里记载:“此夕浙江放“一点红”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以期得到江神的保佑,小河灯“浮满水面,烂如繁星”,令人叹美。至于皇宫中,更有繁华盛景:“禁中是夕,有赏月延桂排当,如倚桂阁、秋晖堂、碧岑,皆临时取旨,夜深天乐直彻人间。御街如绒线、蜜煎、香铺,皆铺设货物,夸多竞好,谓之歇眼。灯烛华灿,竟夕乃止。”简直如仙界一般了。

与唐人不同,宋代文人的赏月有了更多的感伤。苏轼《中秋月》诗云:“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辛弃疾在《太常引·建康中秋夜为吕叔潜赋》里感叹:“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关于宋朝时文人过中秋节,还有一个小故事。有一年中秋,欧阳修与诗人王君玉备好酒席,叫来歌女,待赏明月。不巧赶上一场大雨,不得见月,但两人仍赋诗自娱,雨夜不眠,欢度中秋,欧阳修写下了《酬王君玉中秋席上待月值雨》作为纪念:“池上虽然无皓魄,樽前殊未减清欢”,此情此景,与王子猷雪夜访戴“乘兴而行,兴尽而返”的魏晋名士风流,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处。与此相似的,还有苏轼的《水调歌头》。这首词里,我最喜欢的部分并非词的正文,而是开头十七个字的序:“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其豪迈疏狂,长久以来令人心向往之。

时至今日,中秋节作为传统节日的民俗意义已发生了许多变化,然而宋朝吴自牧的《梦梁录》、周密的《武林旧事》、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金盈之的《醉翁谈录》、明代田汝成的《西湖游览志会》、刘侗的《帝京景物略》、张岱的《陶庵梦忆》等文言随笔,仍然总能在寥寥数语间,就将忙碌到无暇团圆的今人,带回那些“灯宵月夕,雪际花时,金翠耀目,罗琦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箫鼓喧空,几家夜宴”的、数百年前的中秋之夜。

本文作者:八福康文化(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