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之战:曹操为什么能做到“以卵击石”?野史趣闻
东汉末年,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它却沉重地打击了汉朝地主阶级的统治,使早已腐朽不堪的东汉政权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在镇压黄巾起义的过程中,各地州郡大吏独揽军政大权,地主豪强也纷纷组织“部曲”(私人武装),占据地盘, 形成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转入争权夺利、互相兼并的长期战争,造成中原地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凄惨景象。当时的割据势力:主要有河北的袁绍、河内的张杨、兖豫的曹操、徐州的吕布、扬州的袁术、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幽州的公孙瓒、南阳的张绣等。形成群雄并起的局面,在这些割据势力的连年征战中,袁绍、曹操两大集团逐步壮大起来。
公元196年(建安元年),曹操迎献帝,迁都许县,自始挟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而征四方”),威势大增。他先后击败吕布、袁术、刘备,占据了兖州、徐州以及部分豫州、司隶。
公元199年(建安四年),袁绍最终战胜公孙瓒,据幽州、冀州、青州、并州,尽有河北之地,意欲南向以争天下。这样,华北最重要的两个政治军事集团,决战势所难免。起初形势袁强曹弱。袁绍已无后顾之忧,地广人众,可动员的兵力在十万以上。
公元199年(建安四年)六月,袁绍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企图南下进攻许都,官渡之战的序幕由此拉开。
曹袁两军主力尚未碰面,袁军一过河便在白马延津两地连吃败战,颜良、文丑尽殁于阵前。袁绍被彻底激怒了,不顾部下反对,将兵锋直指官渡。
袁绍此番南下起兵十万有余,黑压压的大军列开队竟有四五里长,一眼望不到边,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旌旗蔽日锣鼓喧天,气壮山河之势震得大地直颤!
曹操得到消息后犹豫了一阵。若论这样大规模地对战,人少的一方肯定不占优势,但如果不阻挡袁绍的前进,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很有可能一鼓作气攻破大营。万般无奈之下曹操一咬牙,留三千人守寨,将余下四万兵马全部带出,欲与袁绍奋力一搏。
袁绍虽然主动进攻又有人数优势,但先前两场败战,不得不多加小心;而曹操本不情愿打这么一仗,只是想阻挡敌锋。两军相遇之际,只闻鼓声震天,却是谁都不肯首先冲杀。
这样的小打小闹僵持了足有一刻之工,直到扬武将军张绣大喝一声,带队冲锋,率先打开了僵局。张绣部下虽不多,但大部分是转战多年的西凉骑,实是今日这战场上战斗力最强的士卒。
另一方面,袁绍的联军刘备因为参与了玉带诏,又在徐州造了曹操的反,自知被曹操恨之入骨。索性豁出去,带着张飞、赵云等骁将一猛子窜了出去。他那点儿兵也不过是两千多人,这下战场可热闹了——四千人打仗,十几万人瞪着眼睛看!
一见刘备率部窜出去,可急坏了河北军师审配。他策马奔到袁绍近前:“主公,刘备抢出应战,这怎么办?”
“敌寡我众怕什么?”袁绍心中既忐忑又兴奋,朗声道,“传令下去,全军突击,给我上!”号令传下,前军的高览是火急火燎的脾气,早憋着劲呢,带着人就冲了过去。
曹操虽然不愿意这么打,但是眼见敌人大举出动,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了。他将青釭剑一抽,放声大呼:“消灭袁绍保卫朝廷,跟我上呀!”
曹操带兵的经验比袁绍老到得多,这样的大战场,主帅的一举一动牵涉整个战局,所以“给我上”与“跟我上”仅仅一字之差,调动士气的效果却差了许多。所以虽是寡众相敌的兵力,双方却斗了个势均力敌。
一场大搏杀结束之后,郭嘉脸色煞白道,“咱们损了足有五六千人,袁绍有十万之众,咱们不过四万多人,这样打下去迟早叫人家灭了。”
曹操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倚在帅案边。他本以为有了白马、延津的两场胜仗,袁绍军必然气势低迷一触即溃,现在看来这想法似乎太天真了,敌我寡众悬殊之际硬碰硬是绝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沉吟片刻才环视诸将道:“今日之战本是情非得已,从明天起咱们紧闭寨门不可轻易出战,静观其变以待天时。”
“诺。”不管乐意不乐意,诸将还是整齐响亮地应了一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沉重的问题困扰着曹操,他凝视着中郎将任峻问道:“伯达,咱们的粮食能支持多久?”
“五六个月总不成问题。”任峻怕他忧虑,故意夸大的时间。
曹操心里有数,连年征战,每天都有消耗,豫兖二州的粮食已入不敷出。至于今年秋收的新粮,曹操都不敢想,谁知道五六个月后是什么样子?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仗将会越来越难打。
战事的发展果如曹操所料,从四月交兵直到八月,袁曹两军一直处于僵持状态。袁绍意欲再次挑起大规模会战,无奈曹操紧闭营门不作理睬,十万大军只能干瞪眼。
无奈之下袁绍采纳沮授先前的建议,率领兵马步步为营逼到了曹营附近,一方面仗着人数优势堆沙为山,扎下东西数十里的营寨,渐渐对曹营形成包围之势。另一方面,又采纳张郃的提议,开始筹措分兵敌后的战法。
袁绍突然更变战略,可把曹操忙得够呛。他不能坐视袁绍把自己困死,也只得分散兵马向东西两面扩大营盘,防止袁军用营寨将自己包围。但敌众我寡,这样的军备对抗十分危险,连营防线越张越大,各个据点守备的兵力就越来越薄弱。
为了改变被动局面,曹操数次突袭土山,可每每都铩羽而归。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郡县慑于袁绍的威力开始骑墙,不是闭门自守不听朝廷调遣,就是秘密给袁绍送了降书。
刘备领着刘辟、龚都背后作乱破坏屯田,孙策大兵压境猛攻广陵,昌霸、徐和等割据屡攻不下,整个战局渐渐恶化,曹操除了立足官渡与敌僵持,已毫无还手能力……
曹操回到中军营地,心中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场仗从一开始兵力上就不占优势,经过这几个月的死伤消磨,后方形势也不容乐观,真的还能坚持吗?他甚至已渐渐有了撤退之念……
诸将围在帐中,不发一语,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敌我悬殊、战事被动、士卒疲惫、后方空虚、人心离散、粮草将尽……所有的危机同时出现。曹操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周密部署一年又在开战之初占尽先机,可与袁绍的势力差距还是太大了,整个官渡之战不过是螳臂挡车,但是他又不得不挡!事到如今他已经死相毕露。
这一刹那,曹操只觉万念俱灰!
这时,任峻忽然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我这脑子,几乎忘却!”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这是之前荀令君给您的信,关于退兵之事的意见。”曹操早想知道荀彧的看法,连忙打开观看:
今谷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闲也。是时刘项莫
肯先退者,以为先退则势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
之,搤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
奇之时,不可失也。
“真是当局者迷啊!”曹操眼睛一亮,“确是这个道理。昔日高祖与项羽僵持于荥阳、成皋之间,项羽先撤,高祖趁势追击,这才兴汉灭楚大获全胜。”他顷刻间想明白了“无论破得了破不了袁军,必须在这里死撑。”
郭嘉笑了:“这就对了,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一刀,事到如今咱们放手一搏吧!”
“令君言到现在是用奇之时,如何用奇兵制胜呢?”曹操翻阅着手中的兵书,沉吟半晌,从口中迸出两个字:“劫粮。”
但是,从何处劫,又该如何劫呢?
建安五年十月,北方寒冷的冬天又到来了。中原士兵不及河北士兵耐寒,战斗的优势越发向袁绍一方倾斜,更加可怕的是,经过将近一年的对峙,曹营终于濒临断粮!
这几个月以来,曹操夜夜独对孤灯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到破敌的万全之策,最后索性放开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不了耗到最后拼个鱼死网破倒也干净!
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帐外传来许褚的呵斥声:“你们真不晓事!怎么把细作拿到中军营来了?主公刚刚睡下,别在这里捣乱,把这厮拉出去砍了。”
紧接着有个尖锐的声音道:“曹阿瞒!快给我滚出来!”
曹操初听之下还觉烦躁,可后来听那人叫出自己乳名,一猛子坐了起来,疲劳困倦一扫而光。普天之下不论场合、不论身份,敢公然直呼他小名的只有一个人——许攸!
曹操大喜过望,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赤脚奔出帐篷。
原来,自许攸跟随袁绍以来,创业河北倒也尽心尽力,可是傲慢自大又贪爱财货的毛病却始终改不了,审配给袁绍当了军师之后,两人暗地里较劲,相互使绊子已经好几年了。
前番两军对峙,袁绍派审配回河北筹备再运。审配到邺城后写信至官渡历数许攸的种种罪过。恰逢许攸向袁绍献计二次奇袭许都,袁绍非但不纳,又取出审配书信痛骂他一顿。许攸越想越憋屈,一气之下离开袁营来投曹操。
许攸既投曹操,架子却一点不小,曹操再三礼让,好话说了一箩筐,他这才道:小弟倒有一策,三日之内定叫袁绍十万大军不战自破,不知兄长愿听否?”
“你别吊我胃口了,有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许攸表情凝重起来:“袁本初派审配回转河北转运军粮。粮草足有万余车,尽数屯于官渡东北四十里的乌巢,由淳于琼率领万余人看守。兄长若发轻兵袭之,必打他个措手不及,尽燔其谷,袁绍大军立时断粮,不过三日袁军必乱!”
曹操一阵欢喜一阵担忧:“前番已施劫粮之策,焉能再用?”
“正因为用过一次才要再用!”许攸一拍大腿,“袁绍实乃一庸人也,你前番劫粮得逞,他以为你必不敢再来。若是能二次前往,实不亚于从天而降。况且那淳于琼是个什么德行,你不晓得吗?”
曹操沉思片刻。猛然站起,朝外面喊道:“仲康,点上灯火,击鼓升帐!”
中军大营聚将鼓响,不一会儿的工夫所有将领、掾属尽皆赶到了。曹操将奇袭乌巢之计说出,除了军师荀攸,满营之人齐声反对。
曹操左看看右看看,心下的疑虑越来越重,固然是机会难得,但此番奇袭若是不成,只怕想回来守官渡也难了。既然决定奇袭带兵也不能多,自己顶多差出五千骑兵,而单单淳于琼的守军就有一万,若是半路还有激战,所要面对的敌人将更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战略也是十分冒险的……而这个险该不该冒呢……
良久,他终于道:“张辽徐晃乐进听令,速速点齐五千骑兵,人衔枚马裹蹄,各负柴草一捆,老夫要亲自统领奇袭乌巢!”
五千精锐离开曹营已过了亥时,连一枝火把都不敢点,所幸恰逢月底,有一轮朦胧的月牙,曹军就在黑夜的掩护下,蹑手蹑脚脱离了官渡主战场。
大队骑兵驰骋赶路,翻过一座高坡,忽见前方恍惚出现一片火把,看来有部队在此间巡查。眼见目标就在眼前,曹操干脆不再隐藏行迹,和张辽、徐晃齐头并进奔在最前面,带着五千骑兵快马突进,把逃散的步兵和夜巡的追兵远远甩在后面。
全速驰骋了半个时辰,绕过两个山头,又见十余名巡骑打着火把迎面而来,这次曹兵连话都不答了,一阵乱箭射翻在地,鞭鞭打马继续赶路。这会儿乌巢大寨的零星灯火已依稀可辨。
曹操偏过头传令:“列开阵势直赴大营,无论什么人拦路格杀勿论!”
又奔了一阵子,迎面的斥候、游骑愈来愈多,有的被曹兵射死了,有的四散奔逃,有的掉转马头赶回去送信。眼瞅着乌巢大营的轮廓已渐渐清晰,淳于琼显然是才得到消息,灯笼火把照如白昼,营里的士兵刚刚集结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人!
距离越来越近,两边的军兵都铆足了劲。张辽突然一举掌中大刀:“杀啊!”曹军上下跟着一阵呐喊,对面袁军也顾不得结阵了,也跟着喊叫一声,黑压压像浪头般席卷过来。
曹军固然是玩命来的,但袁军要是丢了粮食也必然失败,淳于琼帐下三员部将深知利害,亲自冲在第一线搏杀。
曹操眼睛都快瞪出血了,放声疾呼:“攻寨!继续给我攻!”
曹兵每人都背着一捆柴草,用火把点燃隔着寨墙就往里扔,袁军不敢怠慢,有的扑火有的继续奋战,粮食军帐虽然保住了,但寨门却已蹿满了火舌,一片片垮塌下来。
曹兵涌向大寨,也不管那些逃兵,挥舞火把先将帐篷、粮车、粮囤全部引燃。西风猛烈,烈焰冲天灼热难当,粮谷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个乌巢大寨俨然成了一片火海。
乌巢败军咒骂着、哀号着,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孔被赶出了营寨,踉踉跄跄向官渡踱去,曹操倏然拨马,对着欢呼的将士高呼道:“回军官渡,还有一场决战等着咱呢!”
乌巢的焚毁严重挫败了袁绍军的士气,人心离散之际而袁绍却不思反省,一味逼迫帐下诸将猛攻曹营,造成大量伤亡。一直对此次出兵抱着怀疑态度的高览、张颌终于忍无可忍,揭竿而起投了曹营。
转天清晨,曹军逼近袁军连营时,里面果然已经是一片骚乱。当不知所措的河北士卒向他们的主公询问应对之策时,才发现帅帐中空空如也。袁绍预感到大祸临头,已抛下军队趁夜逃跑了……
没有统帅,袁军只好紧闭寨门自发抵抗,不过到这时候,已经是大局已定!战鼓之声隆隆震耳,曹军大队尚未出击,蓦然间自人群中闪出张绣,手举银枪放声疾呼:“事已至此,今日必要踏平袁军!都跟我上啊!
曹军被压抑了将近一年,见此情形所有的怨气都爆发出来了。素来军纪威严的曹营众将,都带着兵像疯子一般往前涌,追杀的追杀、夺寨的夺寨、抢东西的抢东西,连虎豹骑都按捺不住跟着冲了过去。那激烈地喊杀声愈演愈烈,进而变成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这场艰辛的战争结束了,中原的局势自此被改写。曹操终于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了,他抛下鼎沸的沙场纵马狂奔,在荒原上仰天狂笑……
本文作者:放眼观历史(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