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总有吊诡的一幕，但“指鹿为马”之流的阴谋，终将被定格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方腾

“呦呦鹿鸣”、“萧萧马鸣”，鹿之呦鸣、马之长嘶已在《诗经》的风雅中传唱千年，但将“鹿”和“马”固定联系在一起，则源于一则成语“指鹿为马”。鹿非马，马非鹿，不是视觉错误，而是权力斗争的阴谋，两千多年前大秦王朝朝堂上波谲云诡的一幕，依然在历史的琴弦上震颤着不绝余音。

公元前207年8月的一天，丞相赵高悠闲地牵着一只鹿上朝，朝堂上，众臣班列，气氛凝重。赵高向秦二世胡亥启奏:“陛下，臣为您进献一匹好马。”胡亥擦了擦眼睛，惊诧曰:“丞相，搞错了吧？这可是一只鹿。”赵高哈哈一笑，曰:“这真是一匹马，不信您问众臣？”言毕，赵高用阴冷的目光扫视左右，一些胆小的大臣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是马，是马。”大多数大臣回答道，只有少数大臣说是“鹿”。这一下把胡亥搞得一头雾水，少数服从多数，最终“鹿”、“马”之争，赵高“胜出”。

朝堂是商议国事之圣地，皇帝和大臣都是成人，总不会玩起小孩“过家家”的游戏，其实“鹿”、“马”之争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赵高要以此“测试”大臣是否畏惧自己的“权威”。对那些“胆敢”拂逆自己意旨说真话的大臣，赵高找了些借口，以“法律”的名义把他们一一剪除。

月盈则亏，盛极必衰，权倾一时的赵高在谋害了胡亥后，志满意骄，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被秦三世子婴送上黄泉路。指鹿为马，也就成了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代名词，与它的“发明者”赵高一道，永远成了煌煌史籍里的“贬义词”。

指鹿为马，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只要有阴谋存在，指鹿为马的不同版本还在延续。隋炀帝十一年（公元615年），有一天宫城朝堂上飞来两只皇家园林里豢养的孔雀，恰巧被隋炀帝身边的护卫武官高德儒瞧见。高德儒立即上奏，说有两只鸾鸟（凤凰）飞落堂前，此乃大吉之兆。隋炀帝是好大喜功之人，闻之大喜，立刻擢升高德儒为散朝大夫，并在“鸾鸟”栖落之地，建仪鸾殿。

高德儒无中生有，指鸟为鸾，自然是佞臣。佞臣没有好下场，两年后，唐太宗李世民俘获高德儒，指责他指野鸟为鸾凤，骗取高官，令军士将其推出营门斩首。

高德儒“指鸟为鸾”，虽与“指鹿为马”类似，但只是阿谀取宠的手段，还谈不上专权弄术，但发生在明朝永乐五年（公元1407年）的“纪纲射柳”事件，则是“指鹿为马”活脱脱的翻版。

这一年端午节，明成祖朱棣率众臣校场射柳比武。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此刻他“瞄准”的箭靶不是细细的柳枝，而是众臣的“心”。于是，他嘱咐亲信庞瑛说:“到时候我会故意射偏，你折断柳枝，故意装作我射中的样子，大声喝彩，擂鼓庆贺，试试大臣们的反应。”

果然，纪纲一箭射飞，庞瑛如约“折柳鼓噪”，大臣们畏惧纪纲淫威，或跟着鼓噪喝彩，或装聋作哑，没有一人敢于站出揭发纪纲不法之举。

权倾朝野的纪纲得意地笑了，但他没有想到，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笑，冷冷的，这个人就是朱棣。朱棣是一代雄主，可不是胡亥那样的糊涂蛋，纪纲胆大妄为之举，只能是一种结果——自寻死路。几个月后，纪纲被凌迟处死。

本文作者：光明网（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