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身高贵

最近，在江西南昌进行的重大的考古发掘——西汉海昏侯墓地取得了重大成果。这个墓惊险地躲过了盗掘，保存完整，出土文物既丰富又精美。2016年3月2日，部分出土文物在北京首都博物馆展出，专家们正式宣布，墓主人就是第二代昌邑王、第一代海昏侯刘贺。

说到这个刘贺，他的身份可真是不同于一般的列侯，因为他还当过皇帝。

刘贺的爷爷是汉武帝刘彻，奶奶则是武帝最宠爱的李夫人。李夫人的儿子刘髆于天汉四年（-97）被立为昌邑王。其首都昌邑，在今山东省巨野县大谢集镇。这个刘髆是个短命鬼，比他的老爹刘彻还要死得早一年。后元元年（-88），刘髆去世，谥号为哀王。他的儿子刘贺继承王位，成为第二任昌邑王，年仅5岁。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的管束，又身居诸侯王之尊，身边无人可以制衡他，刘贺的教育非常不成功，使他成为了一个顽劣、狂悖、愚蠢的年轻人。而且他长相也比较丑，实在是愧对奶奶绝世佳人的基因。

（搞笑电视剧《乌龙闯情关》中的刘贺，钟卫华饰演。）

汉武帝晚年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因巫蛊之事，逼死了太子刘据，最后只得立钩弋夫人所生的幼子刘弗陵为太子。当-87年武帝去世，昭帝刘弗陵继位时，年仅8岁。汉昭帝又短命，于-74年去世，年仅21岁。因为他没有后嗣，所以立谁为帝，成为了朝臣们最头疼的问题。

当时武帝的儿子中，还剩下广陵王刘胥在世。许多大臣都认为应该立刘胥为帝。但是主政的大将军霍光不这么认为。因为刘胥一贯胡作非为，汉武帝早就放弃了他不用。霍光虽然擅权，但是对已故的武帝还是非常尊敬的。他认为汉武帝不用刘胥为嗣，自己也不该再用。而武帝生前最爱的女人是李夫人，在她死后还以皇后之礼安葬了她，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哀思无已。昭帝时，霍光还曾经主持，追谥李夫人为“孝武皇后”。那么，立李夫人的后代为帝，应该是符合武帝的心意的。而且，霍光心里可能另外还有一套不能公开说的小九九。广陵王刘胥年龄比较大了，权力欲又很强，不容易控制，还是十八九岁的嫩仔刘贺好对付。让刘贺当皇帝，自己可以继续掌控朝政。

（电视剧《大汉贤后卫子夫》中的李夫人，张璇饰演。）

打定主意之后，霍光就以皇太后诏书的名义，派几名大臣去迎接昌邑王刘贺，请他来长安主持丧礼。所谓皇太后，就是汉昭帝的皇后上官氏，是霍光的外孙女，此时才15岁，比刘贺还小三四岁，但是辈分比刘贺高一辈。这么小的姑娘，当然没有独立的执政能力，实际上只是霍光手里的一个傀儡而已。

二、入朝为帝

诏书到达昌邑的时候已是半夜，刘贺等人在烛火下打开玺书。经过简单的准备，这天中午，刘贺就率众出发了。他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一路驱车狂奔，在晡时（相当于现在的下午3-5点）就到了定陶，赶了一百三十五里，侍从人员的马累死一大片，马尸横七竖八地倒在路上。郎中令龚遂向刘贺进谏，刘贺才命令郎官、谒者五十多人返回昌邑。从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刘贺胸无城府，做事情也没有计划和节度，喜欢率性而为。

刘贺的玩乐心很快就冒头了。似乎在他看来，他此行不是奔丧，也不是去承接一个帝国的重任，而是又一次想走就走的冶游。他到济阳，就寻求鸣叫声很长的鸡，又在路上买积竹杖。这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并不能让他满足，经过弘农的时候，他又让一名叫做善的奴仆帮他抢掠女子，装在本来用来装衣物的车上。到了湖县，迎接刘贺的使者就此事责备昌邑相安乐，安乐告诉龚遂，龚遂进去问刘贺，刘贺矢口否认说：“没有这事。”龚遂说：“即使没有，为什么因为舍不得一个善，而让自己的名声被破坏呢？请把善交给法官处置，来洗刷大王。”就揪住善的脑袋，把他交给卫士长执行法津。

刘贺到霸上，大鸿胪在郊外迎接，主管车马的官员奉上了皇帝乘坐的车子。刘贺让郎中令龚遂与自己同车。天明时，到了广明东都门，龚遂说：“按礼制，奔丧望见国都就要哭。这里已经是长安东部外郭的门了。”对于叔叔刘弗陵的死，刘贺心中毫无悲伤的感觉，连假装一下都不愿意，只是敷衍说：“我咽喉痛，不能哭。”到了城门，龚遂又说，应该哭了，刘贺说：“城门和郭门一样的。”继续置之不理。

将到未央宫的东阙门了，龚遂说：“昌邑国的吊丧帐篷在这个门外的驰道以北，不到吊丧帐篷的地方，有南北方向的人行道，人很多，大家可都看着呢。那里离这里已经不到几步了，大王应该下车，对着阙门，面向西，伏在地上，哭至尽哀为止。”刘贺只得说：“好吧。”就按礼仪的要求哭丧。

哎哟乖乖，总算把哭丧的程序勉强走完了，刘贺就接受了皇帝玺印和绶带，继承了帝位。但是他一上台，就开始胡作非为，大行淫乱，很快就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他把昌邑的二百多名从官奴婢，其实也就是从前一起陪他吃喝玩乐的一群小流氓都召来，在皇宫里游遨宴乐。又把从前的昌邑乐人、俳优也弄来开派对，击鼓歌吹，谐戏笑乐。如果当时条件足够，刘贺能把皇宫改造成迪斯尼乐园。他还派人持符节四处索要财物，甚至连远在西域的高昌也要进奉黄金千斤，这远远超过了这个小国的经济承受能力。

（电视剧《云中歌》中包贝尔饰演的刘贺。）

三、打回原形

霍光挑来挑去，力排众议，没想到仍然挑了这么个废物点心来当皇帝，大失所望，郁闷得想撞墙。他和最亲近的大臣大司农田延年、车骑将军张安世商量，决定废掉刘贺，并取得了丞相杨敞的同意。他们召集群臣在未央宫开会。霍光说：“昌邑王行昏乱，恐怕会危及社稷，我们该怎么办？”大臣们一听他用“昌邑王”来指当今皇帝，都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惊愕失色，没人敢随便发言，只是唯唯诺诺地打马虎眼。田延年上前，离席按剑，大声说：“今日之议，应该速决。群臣后应者，臣请用剑斩之！”于是大臣们都叩头说：“万姓之命在于将军，唯大将军令。”

于是霍光带领群臣一起朝见上官太后，详细禀报了昌邑王刘贺的种种劣迹，指出他不可奉承宗庙。于是15岁的太后就驾临未央宫承明殿，下诏各禁门，不许让昌邑王的群臣进来。刘贺入朝太后，完毕后，乘着辇车想要去温室，一进门，两个宦官把大门一关，后面跟着的昌邑群臣就进不来了。刘贺惊问：“你们这是干什么？”霍光跪下说：“有皇太后诏书，不让昌邑群臣进宫。”刘贺松了一口气，摸着胸口说：“原来如此呀。关门慢一点嘛，搞得这么大动静，吓死宝宝了。”

此时车骑将军张安世带兵，把外面的二百多名昌邑群臣都抓了起来。霍光命令左右，好好看守住刘贺，说：“小心了！如果你们看不好他，让他自杀的话，就会让我背负上杀主的恶名。”到了这个份儿上，刘贺仍然搞不清形势，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废了，对看守他的人说：“我的那些昌邑随从有什么罪，而大将军把他们都抓起来了呢？”

（霍光像。）

没多久，有太后的命令，召刘贺前去。刘贺这才恐慌起来，说：“我有什么罪，太后要召见我呢？”太后盛服坐在帐中，侍御数百人都拿着兵器，而一大群武士都手持长戟，环卫陈列于殿下。群臣按照次序上殿。见了这么威严肃杀的阵势，刘贺心知不妙，匍匐上前，低头听诏。

霍光与群臣联名上奏，让尚书令宣读奏书。奏书中历数刘贺的种种荒唐不端行为。如临丧不哀、居道上不素食、抢劫女子、立为皇太子后偷偷买鸡肉猪肉吃，丝毫没有服丧的禁忌，等等。他接受了皇帝信玺、行玺，一回到住处就打开看，却不继续封上，很不慎重。又把一群昌邑小流氓和乐人弄过来，吃喝玩乐，歌舞游戏，把宫中弄得乱七八糟。让长安厨准备三份太牢，在阁室中祭祀，也不知道祭祀的是什么。祭祀完后，就和随从一起把这些肉下酒吃了。乘着天子法驾，在北宫、桂宫驱驰，弄野猪、斗老虎。还召用皇太后的小马车，使官奴骑乘，游戏于掖庭中。还与昭帝的宫人淫乱，命令掖庭令不得泄露消息，谁敢泄露就腰斩……

读到这里，上官太后听不下去了，喝令道：“停！为人臣子，难道可以这么悖乱吗！”

（电视剧《云中歌》中毛晓彤饰演的上官太后。）

刘贺吓得要尿了，离席伏地。于是尚书令继续宣读。

刘贺的罪行还有：胡乱赏赐贵重物品、甚至是王侯绶带给自己的小伙伴。与小伙伴们连夜滥饮。不顾在服丧期间，强令管饮食的食监进献平常的荤腥饮食。因为还在丧服期间，所以还没有来得及祭祠宗庙，但是刘贺却私下里用三份太牢祭祠自己的生父昌邑哀王刘髆，自称“嗣子皇帝”。从刘贺受玺即位以来，一共27日，派出的使者往来不断，拿着旄节下命令给各官署征发索取物资，共1127次。平均每天41.7次。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侍中傅嘉等多次进谏，规劝过失。刘贺竟派人以文簿责问夏侯胜，又把傅嘉捆起来关进监狱。

奏书最后总结道，刘贺荒淫无道，丧失帝王礼义，搅乱汉家制度。丞相杨敞等多次进谏，刘贺不但不改，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厉害。大家担心刘贺要危及社稷，使天下不安，所以一起商议，请求废掉刘贺。

（电视剧《云中歌》中寇振海饰演的霍光。）

上官太后下诏：“可以。”于是霍光让刘贺起来，下拜受诏。刘贺知道大势已去，却仍然想要挽回，引用《孝经》里的话说：“我听说，天子有能够谏诤的大臣七人，即使他本人无道，也不会失去天下。”霍光可不吃他这一套，说，“皇太后已经下诏废掉你了，你还自称什么天子！”于是上去抓住刘贺的手，将他的皇帝玺组解脱下来，奉上给太后。霍光如此强横霸道，在场的小伙伴们一定都惊呆了。然后霍光扶着刘贺下殿，一直走出金马门，群臣跟着一起送别。

好一次漂亮的政变！刘贺以皇帝之尊，居然被群臣开公审大会，批斗了一番，然后公开打倒，真是颜面尽失。皇帝做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好做的，赶紧滚蛋走人吧。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倒也不哭不闹，而是向西下拜：“我愚笨，不能承担汉朝的重任。”从这个动作来看，似乎他倒也不是那么愚蠢。霍光一直送他到昌邑国驻京办，说：“大王您自绝于天，臣等愚驽怯懦，不能杀身报答您的恩德。臣宁可辜负大王您，也不敢辜负社稷。愿大王自爱，臣以后再也不能侍奉在您左右了。”痛哭流涕而去。真能装。

四、废居山阳

废掉刘贺之后，怎么安置他呢？群臣上奏说：“古代的废放之人都发配到远方，不让其参与政令，请把刘贺迁到汉中的房陵县。”上官太后下诏，还是让刘贺返回昌邑，赐给他汤沐邑二千户，从前昌邑王的家财仍然全给刘贺。对昌邑哀王刘髆的四个女儿，也就是刘贺的四个姐妹，也各赐汤沐邑一千户。虽然有这么多的钱财和税收，但是昌邑国被废除了，改为山阳郡。刘贺只能享受待遇，却已经失去了诸侯王的身份。

（电视剧《云中歌》中寇振海饰演的霍光。）

而刘贺带到长安来的那两百多人就倒霉了。刘贺上台后，依靠的都是这伙昌邑子弟兵，让他们手持节杖到处搞事情，把霍光等朝廷老臣完全晾到了一边。这是霍光等人绝对不能容忍的。霍光干脆利落地把他们全都杀掉了，罪名是：他们没有辅导好刘贺，反而陷他于罪恶。只有龚遂等三人因为苦苦进谏过刘贺，得以免于一死。在行刑的那一天，这群人被押解经过市中，喧哗大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句话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我们由此可以知道，这些人曾经力劝刘贺干掉掌权的霍光等人。虽然这两百多人绝大多数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但是不排除有那么几个真正有想法的人。大将军霍光权倾天下，是这个帝国真正的统治者。汉昭帝刘弗陵一直在其阴影之下，不能获得实权。刘贺要想真正掌握权力，迟早是要与霍光家族展开斗争的。但是他从一个遥远的诸侯国来到长安，在朝中完全没有根基，想要在第一个月就发动政变干掉霍光，未免操之过急，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而凭刘贺和那群窝囊废朋友，更是无法干成什么大事。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的密谋败露，被霍光察觉，才动了废皇帝的念头。

至于安在刘贺头上的那么多罪名，可能也都是实情，不过都不如要干掉霍光这一条厉害。而这一条又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有的事情，你说它是罪，公布于天下，那就是罪，你不说，一般人谁也不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有。说没有，就没有，有也没有。但是在史官隐晦的春秋笔法之中，我们还是可以窥探到历史不为人知的一面。

刘贺被废后，大将军霍光另立汉武帝曾孙、戾太子刘据的孙子刘病已（后改名刘询）为皇帝，是为汉宣帝。宣帝对于曾经当过皇帝的刘贺非常忌惮，元康二年（-64年），派使者赐给山阳太守张敞玺书说：“诏令山阳太守：要谨慎防备盗贼，注意考察往来过客。不要泄露这条诏令！”张敞当然明白皇帝要他注意的是谁，于是写了一封详细的奏书，分条禀报刘贺平日里的行为，说：

“地节四年（-66年）九月中，臣敞亲自进去察看他的居处情况。故昌邑王二十六七岁，为人脸色青黑，小眼睛，鼻子尖而低，胡须眉毛很少，身材高大，但是患风湿病，行走不便。穿短衣大裤，戴着惠文冠，佩玉环，插笔在头，手持木简趋前谒见。臣敞与他坐在庭中谈话，检阅了他的妻子奴婢。观察故昌邑王的衣服、言语、举动，是白痴一个，不聪明。

“臣敞以前曾经上书说：‘昌邑哀王的歌女、舞女张修等十人，没有子女，又不是姬妾，只是良人，没有官名，昌邑哀王死后应当放她们回家。太傅豹等擅自留下她们，认为是昌邑哀王陵园中人。我认为按法律不当留，请求放她们回家。’故昌邑王听到后说：‘宫中人守陵园，病了的应当不治疗，互相杀伤的应当不法办，本来就想让她们快点死，太守为什么却想放了她们呢？’可见他的天性就是这样，喜好乱亡之道，最终也看不到一点仁义。后来丞相御史把臣的上书奏闻陛下，被陛下批准。那些歌舞姬都被送回家了。”

汉宣帝看到张敞的奏折，知道刘贺不值得忌惮，也就放心了。

五、封侯海昏

元康三年（-63年）三月，汉宣帝下诏说：“朕听说舜的弟弟象有罪，想要害死舜，但是舜为帝后却封给他土地。骨肉之亲，分而不绝，现封故昌邑王刘贺为海昏侯，食邑四千户。”侍中卫尉金安上上书说：“刘贺是上天抛弃的人，陛下至仁，又把他封为列侯。但刘贺是个愚顽放废之人，不应该奉行宗庙及行朝见天子之礼。”汉宣帝批准了。

刘贺便前往封国豫章郡海昏。海，指鄱阳湖。昏，就是黄昏，指代太阳下落的西方。所以海昏就是鄱阳湖西边的意思。汉代的海昏县，大概包括了今日江西省的永修、武宁、靖安、安义和奉新5个县。

刘贺的一举一动，仍然在地方官的严密监视之下。几年之后，扬州刺史柯向宣帝奏报，刘贺与故太守卒史孙万世来往，孙万世问刘贺：“从前您被废时，为什么不坚守不出宫，斩杀大将军，却听凭别人夺去天子玺印与绶带呢？”刘贺说：“是的。错过了机会。”孙万世又认为刘贺将会被封为豫章王，不会久为列侯。刘贺说：“将会这样，但不是应该谈论的。”有关部门审查核实，请求逮捕刘贺。汉宣帝又放了刘贺一马，并没有逮捕他，只是诏令削去他三千户食邑，只剩下一千户。这件事可能给了刘贺很大的精神打击。不久之后，神爵三年（-59年），汉废帝、第二代昌邑王、第一代海昏侯刘贺去世，终年34岁。

豫章太守廖上奏：“舜封他的弟弟象于有鼻，但是在象死后，却不为他设立后嗣继承人，认为暴乱之人不宜成为一国之始祖。海昏侯刘贺死，上报当为他后嗣的人是儿子刘充国。刘充国死，又上报其弟刘奉亲。刘奉亲又死了，这真是天命要绝他的后嗣啊。陛下圣仁，待刘贺甚厚，即使是舜对于象，也不会超过了。应该按照礼法，断绝刘贺的后嗣，以奉承天意。”宣帝让大臣讨论，大家都认为不宜为刘贺立后嗣。于是海昏侯国就被废除了。

后来宣帝的儿子元帝刘奭即位，在初元三年（-46），又重新封刘贺的儿子刘代宗为海昏侯，是为海昏釐侯。刘代宗传位给儿子刘保世，是为海昏原侯。公元8年，王莽代汉建立新朝时，废除了海昏侯国，贬刘保世为庶民。后来刘秀建立东汉王朝，恢复刘氏天下，刘保世之子刘会邑又被重新立为海昏侯。此后海昏侯家族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刘贺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给厚重的西汉历史带来一段黑色幽默般的插曲。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既当过皇帝，又当过诸侯王和列侯。尤其是短暂的27天皇帝生涯，就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表面的刺激和荒诞之下，暗藏凶险的杀机。历史的真相，潜匿于重重迷雾之中。时隔两千年，他又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出场，和现代的中国人打了个招呼，最后一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王者归来。

（欢迎朋友们关注本人微信公众号“书生赵孟”，微信号：shushengzhaom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