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猫之死野史趣闻
作者:付元恒
它是从英国坐飞机到上海,再从上海坐飞机到兰州,然后才客运到我们农村老家的。灰釉釉的身孑,没有一根杂毛,玲珑剔透的脸上嵌着一双橙亮亮的眼睛,“喵喵”的叫声里带着一种娇滴滴的腔调,我常叫它小灰猫。
我喜欢小灰猫,小灰猫也经常旋我。有一次我一觉醒来它竟然头枕在我胳膊上,像一位娇嗔的小宝宝,推也推不远。有时,我出门,它尾随在后,我进门,它抢先一步,跟着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缠在脚下走“8”字。我躺在沙发上,顾意不理它,它就用头抵我,用尾巴甩我,用身子蹭我,实在不耐烦推它一把,它就“喵喵”的骂我。尤其在我喝罐罐茶时,它像个小精灵,倏地跳到我的腿上,我添水,它双目睽睽,我倒茶,它虎视耽耽,想抓那条“流水线”,曲曲罐里的茶一但溢沸,它的眼睛里便泛出奇异的光,身子一耸一耸,脚步慢慢挪动,一种匍匐前进的架式,想抓那些冒着热气的泡泡,我把它头上拍两下,它便把耳朵一抿,身子一蜷缩,呈现出一种十分乖巧,百依百顺的样子。
有一回,我写书法,小灰猫悄然来到书案上,狗蹲在我眼前,我的笔在动,它的眼神和脑袋也跟着晃动,一幅聚精会神认真学习的样子,我要蘸墨,它抬起一只小爪也要试着蘸,我一喊,它的眼睛一突一突,胡须一翘一翘,尾巴一摆一摆,对我表示强烈不满。有时,它也学会了钻空子,当我休息或不在家时,便在我的书桌上乱翻腾,用爪子蘸砚窝里的水或墨,给桌案上印满了一朵朵梅花,更淘气的是它把笔筒里的笔,侍弄在桌案上,拨搅得横七竖八,有的甚至掉在地下。
小灰猫一但和你作对,真个让人无可奈何。我吃鸡蛋,给白瓤,它偏要吃黄瓤;我睡觉,它把一颗豌豆在地下当老鼠抓,咣当咣当的响;有时,既使你睡得正香,她偷偷钻进被筒里,铬你腋窝,挠你痒痒。
自从小灰猫到我家,它像个小管家,一个个老鼠没了杳信,一只只麻雀断了踪迹。
就这样,从去年腊月到今年六月我和它一起生活了整整一百八十天。昨天得到噩耗,邻居说它被一只野狗咬死在洋芋地里了。
我向来尊重狗,我对狗忠诚不二的性格十分钦佩,听说汶川地震那年,一位老大娘的腿在田野里被一块巨石压住,就是那只家养的狗陪了她七天七夜,后来狗在街上“叫”来警察救了主人一命,多么可敬的家伙!
小时候,奶奶常讲一些有关猫和狗的故事,说从前有个富翁,他家的一对金娃娃被一个盗贼偷走,富翁得知下落后,便打发自家的狗和猫想办法把宝贝弄回来,狗和猫一路爬山涉水,商量对策,要过河,狗便背着猫,要翻墙,狗甘当梯子,猫呢,钻猫眼,上桌子,悄无声息,它将金娃娃衔在口里连夜献给了主人,猫还给主人叙述了自已一路遇到的艰难险阻,狗怎样怎样的懒惰,怎样怎样地不配合,富翁一听,勃然大怒,将躺在门外睡觉的狗一顿拳打脚踢,数说了它一大堆的不是,当众给猫以奖赏。从此,猫和狗不共戴天,成了千古怨家。
听了这段故事,我对狗被落井下石的遭遇十分的同情。但是,我知道我的小灰猫是不惹是非的,更不会以弱凌强,我更明白有教养的狗它绝对不会残杀一个比它弱小的猫,即使有历史恩怨,它应虚怀若谷大肚海量,一定会包容的。
然而,近年来,在我们乡下流串着一群丧家之狗,它们靠垃圾维持生计,靠偷吃百姓家的猪食度日,以猎杀农家的小鸡改善生活,有时还为撵一只野兔,肆意糟踏百娃的地膜和庄稼,真是狗无廉耻,满庄害人。我最看不惯的是那一阵游狗,一到二八月,一个母狗后面尾随着三五个胛狗,争前恐后,相互嘶咬,它们旁若无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挑衅起人类的道德底线。可谓狗戴簾帽没人体。
我不敢想但不得不想,当我的小灰猫势单力薄孤立无援,被几只野狗团团围住疯狂嘶咬时,它一定“哇哇”喊叫过,奋力拼搏过;我不得不想,它在咽气的最后一刻,或许埋怨过主人为啥没及时营救它。
我想找个风水较好的地方把它埋掉,但根据乡俗,老婆说还是天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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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付元恒,六十年代生于甘谷大石,乡村教师。曾发表论文、散文、诗歌五十余篇,散见于《甘肃日报》、《甘肃教育》、《天水晚报》、《飞天》、《绿风》、《诗刊》等报刊。诗观:“写诗,可以熨平岁月的褶皱”。
本文作者:文字让生活更美丽(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