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灭准噶尔的历史和清准关系(三)野史趣闻

3.南部区域
清朝用兵准噶尔,其南路涉及青海、西藏两地藏教区,双方斗争涉及西藏两派,即拉藏汗与第巴,涉及青海两派,即左翼与右翼,矛盾复杂,关系错综。十六世纪后期,藏传佛教于蒙古各部广泛传播,蒙藏之间日益密切。1636年,格鲁派求援卫拉特,顾实汗率卫拉特蒙古四部联军,自伊犁出兵青海,灭却图汗,占领青海,绰罗斯部、杜尔伯特部、土尔扈特部折返,和硕特部留驻青海。1640年和1642年,顾实汗以格鲁派护教法王身份,于康区和后藏两地,擒杀白利土司和藏巴汗二世,逐步统一青藏高原。格鲁派在和硕特部扶持下成为藏传佛教界统治教派。顺治十一年(1654年),顾实汗病殁拉萨,是时五世达赖影响增强,与和硕特部矛盾日益加剧,其联盟日渐瓦解,西藏第巴实力扩展,与蒙古交恶不断。噶尔丹完成新疆卫拉特蒙古诸部统一后,遂着手攻打青海和硕特部,对青海进行统一,虽格鲁派上层为抗击和硕特,力挺噶尔丹为外援,但噶尔丹占据青海,必将危及西藏宗教集团,西藏派使阻止噶尔丹进兵。加之准噶尔对中亚哈萨克等兼并尚未完成,准噶尔对青藏的进兵较为慎重。康熙十七年(1678年)噶尔丹曾举兵欲侵西海但大军行至哈密“回子之地”,引起清朝高度关注,交涉后噶尔丹撤兵而返。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五世达赖喇嘛圆寂,拉藏汗与第巴桑结嘉措,各立达赖而决裂,拉藏汗以清廷为后援,与青海左翼什巴图尔、察罕丹津爆发冲突,准噶尔策妄阿喇布坦干涉其间。康熙五十三年(1714)二月,策妄阿喇布坦兵侵哈密,拟进入青藏,清朝倾力反击。“策妄阿喇布坦,收其遗孽,仅保伊犁。故尝索俘取地,无取不共。逮夫部落滋聚,乃以计袭哈密,入西藏。”康熙五十六年(1717)八月,准军绕哈密由阿里出新疆,进人西藏,攻伐拉藏汗。十一月,拉藏汗兵败被杀,清廷遂将用兵重心由新疆移至西藏,出兵救援。然于哈喇乌苏之役,清军损失惨重。
康熙帝对此重新规划战局,军事上调北路阿尔泰一线兵力23400人,中路巴里坤一线兵力17252人,南路青藏区域兵力10000人,胤褪指挥,由三路进军,威慑阿勒泰、巴里坤、西藏三线准噶尔大军。经济上实行严密封锁,对新疆准噶尔本部围困固守,陈兵青藏交界地带。“自此内至巴里坤,沿途造堡,每堡驻扎兵丁四、五百人固守,大军照常驻扎巴里坤”。政治上宣传“展拓黄教、护送新呼毕勒罕坐床”,认定格桑嘉措为真正达赖转世,深得青海蒙古民心。谴责准军行侵哈密、斩拉藏、毁寺庙不义行径,以蒙古黄教信徒舆论讨伐策妄阿喇布坦,孤立人藏准军。宣称“命我子大将军王率京城之满、蒙大军,遣往西宁,为黄教事会同青海人等议,弘扬黄教,拯救土伯特民,将其作为宗旨,伊等应行即行。”,获得青海蒙古和西藏上层支持。
康熙五十九年四月(1720年5月),清军南北两路大军人藏,准军畏势循逃。九月十四日(10月15日),北路军进人拉萨,护送新封敕“第六世达赖喇嘛”坐床,次年一月,青海和硕特蒙古王公贵族和达赖喇嘛等,因惧准噶參部来年遣兵复来,要求清军酌留驻藏。清廷留清军三千名驻藏在拉萨布达拉宫前河沿筑营十二座,分防紧要关口,清朝直接统治西藏由此开始。雍正元年,青海和硕特蒙古亲王罗布藏丹津的反乱。雍正帝下诏切责罗布藏丹津,派大兵进剿,并堵截其入藏,罗布爾丹津只身逃往准噶尔部。
清朝于青藏南路的胜利,首要归功对宗教的运用,不信笃武力,“以平靖教务为要事,军旅为小事”,收拾蒙藏民心,并分化准噶尔与青海蒙古,“令土伯特之众诚心归向”。故宗教可为军事之辅助,实现武力之不及,其后新疆八旗驻防实施,清廷尤为重视宗教,并纳人军政体系,宗教遂成为清廷辖控蒙古部众,及驻防官兵的手段之一。
4.外交领域
中亚大草原自古为我国游牧政权战略后方,常以地理纵深优势,缓解军事不利因素,使中原军事力量难以深人中亚腹地。准噶尔汗国亦如此,雄踞中亚广袤地带,即使三路军事失利,也可退至西路哈萨克草原区域及周边,但随沙俄东扩,准噶尔战略纵深区域大量收缩。清朝为配合用兵准噶尔,以外交联络各政权、部众,实现战略大包围。遣使沙俄。康熙后期,清朝与沙俄关系处于僵局。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康熙帝病逝,雍正三年(1725年),俄彼得大帝逝世,两国随之围绕各自利益开展外交接触。1727年8月,清俄签订《布连斯奇条约》,1728年双方签订《恰克图条约》,明确清俄中段边界,解决清朝所关注的逃人问题,清俄关系遂趋向缓和,有利对准用兵。雍正八年(1730年)、九年(1731年),清朝祝贺俄皇即位为名两次遣使赴俄,女皇伊万诺夫娜接见,清朝贏得俄方对平准事宜的支持,解除了沙俄干涉清朝征讨准噶尔的后顾之忧,并以通商为筹码,得到战后按《恰克图条约》要求,引渡准噶尔逃人的许诺,进一步孤立了噶尔丹策凌。联络土尔扈特部。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6月,清廷曾遣使联络土尔扈特阿玉奇汗,拟说服其东归故地。雍正八年(1730年),雍正帝为配合出兵准部,再遣使土尔扈特,拟说服土尔扈特东归故地,并联合哈萨克人、布鲁特人自西攻击准噶尔,实现东西夹击的战略构想,但因俄国坚决反对而未能实施。乾隆元年(1736年),清准就以阿尔泰山为界谈判中,噶尔丹策零提及“现在与土尔扈特绝不来往,与哈萨克、布鲁特并为仇敌,凡准噶尔部人无不以定界和好为乐者。”说明准噶尔的衰落,已失去对土尔扈特、哈萨克、布鲁特的控制,并转变为其对立,能够策应清朝对准出兵。乾隆朝出兵准噶尔,是否遣使联络土尔扈特,尚有待进一步研究。交涉哈萨克、布鲁特。清朝平准之前,哈萨克、布鲁特不与其接壤,亦不通使者,清朝拟利用中亚诸部与准噶尔的矛盾,借以牵制准部用兵。哈萨克、布鲁特与准噶尔历史矛盾尖锐,其族众“无不怨之”?。“策妄阿喇布坦素行奸恶,故其附近哈萨克、布鲁特诸部皆相仇仇。”康熙帝论及“平定吐鲁番后,招安素尔通等处回子,一面通知哈萨克、布鲁特,不但吐鲁番易取,即策妄阿喇布坦亲来亦可剿灭”?,雍正帝认为“(准噶尔)其外况有哈萨克、布鲁特与之搆难,设不自顾,悉其游牧,以全力深人我境,断不能获利,何以旋归耶”,可见清朝视哈萨克、布鲁特为牵制准噶尔之有效力量。乾隆五年(1740年),清廷“准噶尔六千名兵丁,去往哈萨克交战,准噶尔战败,其兵败之处,瞒于其众。”乾隆二十年(1755年),随准噶尔内讧,清廷得知“巴特玛车凌与哈萨克人众往征达瓦齐之处”,认为“达瓦齐势已穷蹙,准噶尔业成瓦解之形,若不迅速进兵,必致哈萨克幸获其利”,?遂采纳阿睦尔撒纳之策,果断令南北两路大军,利用准部内讧时机,及哈萨克与达瓦齐的矛盾,果断出击达瓦齐。
结语
清准关系史为清朝历史重要篇章之一,其研究视角有二,即满洲统治者的清朝视角,及中国历史的“大一统”理论视角,二者是两个不同的角度,不易混同。准噶尔与满洲同为该时期统一中国的少数民族政权,于“大一统”体系下具有相同的地位与性质。纵览准噶尔的历史,其统一蒙古、蒙藏的政治目标,统一西北、中亚的军事历程,证明准噶尔与清朝的关系,实为争夺中国统治权的属性。清朝对准噶尔的征服历程,亦为杜绝漠南、漠北、漠西蒙古统一,拆解卫拉特四部联盟的过程,巩固满蒙联,强化清朝统治的过程。其间,清朝逐步消除蒙古诸部的威胁,以八旗、总管旗、盟旗等制度实现“分而治之”,分治蒙古诸部,整合于满洲管理体系下,围绕准噶尔威胁,清朝完成对喀尔喀、青藏、新疆东路的管辖,八旗驻防随之延伸拓展,直至准噶尔政权的覆灭,清朝将疆域推进至巴尔喀什湖西岸,将全部“准部故地”并人版图,清朝版图及八旗驻防格局随之逐步定型。清朝征服准噶尔前后,清廷于新疆统治政策亦几经变化,征服准噶尔前,拟分封卫拉特四部,实施羁縻政策。征服准噶尔后,于驻军问题中有换防至驻防的转变,于治疆政策方面有直省制与军府制的选择,随其后土尔扈特部等卫拉特诸部回归,清朝继伊犁将军后又设置乌鲁木齐都统,形成“双军府”格局,于官兵选派中有全国军事大调整,各地八旗组建并移驻,清廷将所征服的准噶尔故地称为西域新疆,清朝中央管理新疆序幕由此正式开始。(结束)
本文作者:土狗的社会历史观(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