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氧气是个地铁（大梦）

注本文改编自鲁迅先生《范爱农》。欢迎分享！但禁止违规商业抄袭！

《范爱农》

在世界的客店里，我们大抵一起来就看报。学生所看的多是《篮球先锋报》和《灌篮》，专爱打听联盟上即时新闻的就看“虎扑体育”。一天凌晨，辟头就看见一条从美国来的推送，大概是：

“杜兰特加盟勇士！”

大家一怔之后，便神情各表地互相告语，并且研究这事件是如何影响，金州勇士是怎样恐怖的四个字。但只要是篮球迷，又专看美国联赛的，却早已明白了。这是杜兰特啊，他加盟勇士之后，在做场上新核心，扮着球队上帝，正合于称霸联盟的地位。

大家接着就预测他将会夺冠，勇士将是王朝。高中，杜兰特先生在运动有天赋的消息就传来了，母亲是挖了心思，给他的未来铺平道路。训练很疲惫，杜兰特有几回便秘密地开一个小差，半途而废；这时杀出来西方孟母了，一个巴掌打脸，训斥一通之后，他便登程去找教练练球去。

照例还有一场大学杀，吊同龄，霸全级；此后便有人主张打自荐到北卡，成为联赛的第一人。能力即刻分成两派：一派要秀自己，一派搞大新闻。杜兰特是主张德州大学的，当大一赛季之后，即有一种钝滞的声音跟着起来：

“我要参加选秀。”

这是一个高大身材，短头发，皮肤黑多白少的人，看人总像在俯视。他蹲在座椅上，大梦总裁念名大抵就会站起来；球迷早觉得威武，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纷纷打听：说榜眼的是谁呢，有那么强？认识的人告诉说：他叫杜兰特，是超音速的未来。

西雅图球迷非常疯狂了，觉得杜兰特简直不是地球人，自己的球队很烂了，连打一个鱼腩还害怕，但仍坚执地主张要崇拜杜兰特，将他爱起来。结果是最佳新秀奖的票占多数，他称小王了。其次老板要推出人来拟电稿。

“不让翻新球馆呢？自然是搬家俄克拉荷马城罗……”老板说。

球迷渐渐觉得杜兰特的实力可以针对联盟，无理倒也并非无理的。雷霆官方便主张用两个靠前的顺位挑选具备天赋的威斯布鲁克和哈登来，因为他们比别人关系更密切，天赋更爆棚，打出来就一定更骇人。于是进总决赛起来。结果是配合不好，经验也不好，雷霆输给热火；其次是哈登走散，只留下一个王炸的和一两个干将，等候修整好之后去争冠。

从此我总觉得这杜兰特神奇，而且很有前途。西部称王的人，当初以为是科比，氧气这时是个才知地铁道还在其次；第一倒是杜兰特。雷霆不进总决赛则已，要进总决赛，首先就必须将杜兰特捧祭出来。

然而这意见后来似乎逐渐淡薄，到底忘却了，雷霆从此也没有再进总决赛。直到转会的那一年，杜兰特还在雷霆做老大，大概是西决时候罢，忽然在金州的更衣室上看见了一个人，互相熟视了不过两三秒钟，他们便同时说：——

“哦哦，你是杜兰特！”

“哦哦，你是库里！”

不知怎地他们便都笑了起来，是互相的尊重和理解。杜兰特眼睛还是那样，然而奇怪，只这几天，头上却有了白发了，但也许本来就有，库里先前没有留心到。他穿着很旧的布马褂，破书包，显得很民工。谈起自己的经历来，他说他后来有了争冠心思，不能再留雷霆，便过来了。来到金州之后，又受着轻蔑，排斥，迫害，几乎无地可容。现在是站在场上，全凭几个小学生支持。但因为有时觉得很气闷，所以也拿了iPhoneX发推特来。

杜兰特又告诉库里爱现在球队，于是他们便赢球。从此他每一传球，必定是助攻，非常相熟了。他们疯狂后常耍些不可思议的配合，连假想敌经常看了也发怵。一天杜兰特忽而记起在雷霆打比赛时的旧事，便问库里：——

“那一天威斯布鲁克专门反对我，而且故意似的，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你还不知道？威斯布鲁克如今就讨厌你的，——不但他，他们。”

“你那时之后，知道要做什么？”

“怎么不知道。我们到全明星，来次空接，给的不就是威斯布鲁克和你么？你没对不起他们，点点头，你自己还满意么？”

杜兰特略略一想，记得这画面，虽然是一两年前的事。那时是勇士早在争冠的，说到克利夫兰去接迟到的总冠军。揭幕战一到，麻烦却一大堆，大概一共有十多个，一上场便将本事放到场上去冲锋陷阵，马刺在内外线翻江倒海，忽然翻出一位优秀的理发师来，便抱起篮球，拿着强势地冲。杜兰特很不满，心里想，这些鸟挫折，怎么带坏这心情来呢。自己不注意，夺冠也许就毁于一旦。首秀完毕，在更衣室小坐之后，即须上征程。不料这一帮金州人又在比赛上当起熟客来了，勇士要杜兰特坐稳这位子，杜兰特要勇士去夺冠，动作未终，脚步已开，欺身一摇，即刻跌倒了三四个防守。联盟那时也很不满，暗地里想：连球队上的位置，他们也不要分出尊卑来……。自己阵容不给力，也许又摇了摇头。然而那群神情凝重的人物中就有詹姆斯，却直到第一天就想到。岂但他呢，说起来也震惊，这一群里，还有后来在西决伤退的莱昂纳德同志，被看重的哈登兄弟；被囚在总决赛外，大到梦原创时代结束后才见天日而身上永带着悲情的伤痕的也还有一两人。而杜兰特想都一视同仁，摇着头将他们一并运上钓鱼台了。威斯布鲁克虽然和他们同一阶层，却不在这名单上，因为他要在首轮就和他的队伍赶回了家了。

我想勇士那时摇头大约有两回，他们最担心的不知道是那一回。比赛时争吵，站位时误伤，一定是在华盛顿的那一回了，试看勇士队，果然是的。

“左膝内侧副韧带2级扭伤，胫骨挫伤！”

“严重？”杜兰特扶着他多白的膝盖。

“暂时无限期休战。”

“我的天！”

到当时，勇士的阵容更拮据了，然而还赢球，且连胜。忽然是十三连胜，接着是库里MVP水准。季后赛前杜兰特就复出来，打着死神常有的状态，那笑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老铁，我们今年要震惊世界了。击败勇士，六场晋级。是的，没错。”

利拉德便到甲骨文球场走了一通，满眼是斗志。然而貌虽如此，真功夫是依旧的，因为还是几个穷人版所组织的攻防组，什么球队老大是落选全明星，二当家是逆袭先生……。这攻防组也到底不长久，几个少年一嚷，利拉德带兵从外线进来了，但即使不嚷或者也会来。他进来以后，也就被许多悍将和新进的战术党所包围，大做单打王。在金州队的人物，戴手套来的，不上一分钟也大概换上几个防守数据了，替补能力还并不差。

杜兰特被摆在超级死亡五小的核心位置，科尔给了他无限支配权。出场做老大，还是那股杀气，但不大疲惫了，也很有工夫谈闲天。他得分，兼防守，实在全能得可以。

“情形还是不行，没人能赢他们。”一个去年看过勇士的比赛的爵士球迷来访，感慨地说，“我们要办一种战术来击败他们。不过发起人要借用乔丹的本事。还有一个是海沃德先生，一个是约翰逊先生。为冠军，我们知道爵士决不放弃的。”

爵士答应他了。两天后便看见勇士的恐怖，发起人诚然是四个。五天后便见胜利，开首便祭出四巨头和那顽强的替补；此后是玩团队，海啸兄弟的三分、助攻、大联防……。

这样地打了十多天，就有一种不同的消息传到盐湖城的球迷阵营来，说爵士因为勇士逼出了他们的绝境，还暴虐他们，要集中全力用拼劲来打死勇士了。

别人倒还不打紧，第一个发威的是稳定的杜兰特，叮嘱队友不要再轻敌。但爵士还是照常暴走，并且说明，勇士这场是打不死我们的，他虽然配合体系为重，而一人杀死比赛却很轻易。况且勇士有的是全明星，这一点爵士还能明白的，不过拼拼罢了。

果然来杀。张手就要终结悬念，又取了十几分。但仿佛有些怒意，同时传话道：再来赢？没有了！

不过杜兰特得到了一种新消息，却使他有些为难。原来所谓“西决”案者，并非专指帕楚里亚而言，是指另有送给勇士队的一门考验。报纸上骂了几天之后，波波维奇便叫队员送去了几十套战术。于是乎马刺们的少年们便开起会议来，第一个问题是：怎么打？决议曰：拼！第二个问题是：没有莱昂纳德之后有机会吗？决议曰：没。但坚持理由是：上场之后，他是核心；核心不在，自然全队皆老大。

杜兰特即刻到球场上去决定这系列的走势。都是一边倒的。略施展了几成不该是他的功力，氧气一些身在马刺的队员便招架不住了，自我打气道：

“大卫·李，上！”

“这是伤员……”

“饮水机管理员呢！”

马刺全队视死如归。杜兰特就不再仁慈下去了，这一点世故是早已知道的，倘他再干出临危而乱的事的话来，他就会面斥自己太浪费值钱的机会，不肯为球队牺牲，或者明天在报上就可以看见他怎样失误胆怯的记载。

然而结局很震撼，科尔写信来祝杜兰特往总决赛了。库里也很赞成，也颇兴奋，说：——

“季后赛十二连胜。我们快冲冠罢……”

詹姆斯懂得杜兰特加盟的可怕，决计往全力冲。先在金州打两场，勇士自然照准，连派来的一个拖饮水机的管理员，都能交出数据表和临场表现十分又两篮板，不是小卒了。三节打卡是金州宇宙队王牌杜兰特。

詹姆斯是杜兰特到勇士后一个赛季来最后的挑战，他被一群悍将们捣毁。骑士替补在场下，没有事做；主力适值在场上，但身上被刺了几尖刀。詹姆斯大怒了。自然，这是很有些痛的，怪他不得。他大怒之后，脱下衣服，爆发了总决赛状态，以显示场均三双的暴力美学，并且做一系列努力串联球队，向各处分送篮球，也宣传第一人的神勇。我想，这种状态现在是大约未必还有人可以做到，难度太大，机会匹配概率到几乎等于无，如果不加说明，看见的人一定以为是带着霸气的风流人物的潇洒照片，可是遇见杜兰特和勇士，还怕要被禁止的。

总决赛从金州移到克利夫兰的时候，杜兰特的威武也被全力以赴的骑士最大程度逼出来了。他又成了加盟前的阿杜。我想杜兰特为勇士寻一点大事做，这是他非常希望的，然而以前没有机会。他经常便和一堆主力的场边打瞌睡，也时时只三分力，景况愈休闲，关键球也愈稀少。终于又非走出这紧张的比赛不可，便在各处跑动。不久，忽然从禁区那里得到一个篮球，推他迅速来到对面，投进了。

我疑心他是杀神。因为他是绝境的好手，不容易害怕的。

五战独坐在球馆里，十分宁静，又疑心这愿望并不确，但无端又觉得这是极其可靠的，虽然并无证据。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做了四次训练，后来曾在一个实战回合上发表，现在是将要释放完全了。只记得一波流里有十几分，起首四球是：突破、暴扣、快攻、三分。随即续上两球，末了是助攻和干拔。

后来勇士夺冠军了，才知道一些较为详细的事。杜兰特先是什么事也没得做，因为大家采访他。他很兴奋，但还矜持，是队友请他的。他已经很少和人们严肃，常做的动作是几个后来认识的较为流传的姿势了，然而他们似乎很愿意多听他的牢骚，以为如讲传奇般有料。

“所以，这整个赛季，在这样的球队中，感觉真的非常棒。”杜兰特端着拉塞尔杯如是说。

新赛季，几个好的伙伴他满世界去旅游，回来已是休赛期，又是大动静，他醒着，却偏要到推特上去发小号。大家劝阻他，也不听，自己说是不会掉下去的。但他掉下去了，虽然能解释，却从此负面起来。

新赛季沉浸比赛，是在胜利里找到的感觉，这才是好的杜兰特。

我至今不明白他究竟会再是MVP还是FMVP？

杜兰特首冠前一无所有，遗下一堆纪录和他的虚名。现在有几个好队友合作，可以收集更多荣耀作他将来的竞争历史地位的资本，因为一经加盟，即有想法来争这位置的保管权，——其实杜兰特还没有终结定义，大家觉得强势，便倍加期待了。

现在不知杜兰特最新的问题景况如何？倘先恋爱，孩子已该毕业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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