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圆明园野史趣闻
用中国“中国最后一位浪漫主义诗人”黑大春的诗来说,圆明园就像“东方美妇人”——在你白蜡般燃烧的肉体上,圆明园,迷人荒凉,并有一件火焰的旗袍高叉在大理石柱的腿上。
一九八三年的圆明园是一片完整的废墟。那时的福海没有水,是一片黄金色的田野,那时的三仙岛上有一间破旧的农舍和一只时隐时现的小狐仙(黄鼠狼),还有一人高的荒草。那时圆明园的自然景象是唯美的,那里的荒凉和苍茫散发着民族历史的沉重张力。每当你进入那样的圆明园,难以言状的美感和沉重感会自然的使你向诗靠拢。
圆明园诗社成立于这一年的秋天,诗社的主要成员有:代杰、黑大春、雪迪、大仙、刘清正、刑天、殷龙龙,还有不写诗的隐南。这是个所谓的诗社,没有艺术宗旨,没有社规,不定期的聚会,来者不拒,去者不留。这些人以圆明园诗社的名义频繁聚集于圆明园废墟,以现在的说法,叫PARTY或沙龙更为准确。当时来往较密切的有:画家林春岩、何群,诗人芒克、吕德安、菲野、阿曲强巴。
圆明园诗社在中国诗坛最主要的影响不是诗歌本身,而是诗歌活动。从1983年至1986年,圆明园诗社先后在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林业大学等院校多次举办诗歌朗诵会,请来朦胧诗的主要诗人食指、芒克、多多、北岛、顾城、杨炼、江河等上台朗诵自己的诗歌。同时邀请了诗坛前辈袁可嘉、谢冕、郑敏、蓝隶之、牛汉等出席。
一九八三年的中国诗坛,在“今天文学社”为代表的“崛起的一代”的冲击下,现代汉语诗歌的神殿已经坍塌。而榛莽蔽日、泥沙俱下的西方现代派艺术如决堤的洪水涌入了中国,年轻一代的诗人们面对经过翻译的舶来品以为看到了辉煌的艺术圣殿,于是用他们轻率的临摹性诗歌作品喧嚣浮躁的举起了成千上万诗歌流派的旗帜,他们在现代汉语诗歌的废墟上以年轻的热血沸腾的狂舞续演着红卫兵的疯狂,玩得性起,连北岛和朦胧诗“崛起的一代”一起“打倒”。对于这些“崛起的后代”们,以历史的角度平心静气的说,他们当时都是在废墟上的一种建设性行为,只不过有些在继续砸烂往日神殿的残迹,有些在寻找或建立理想圣殿的地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圆明园诗社在当时扮演了一个摇旗呐喊的小角色,雪迪在圆明园诗社编印的诗活页《窗口》的编后语中说:“我们,做着那样美妙,天真而幼稚的幻梦。”
圆明园诗社主要成员如下——
代杰:社长,圆明园诗社的发起人和最积极的组织者。圆明园诗社之所以有那些在各院校的诗歌朗诵会,缘起于社长搞活动的欲望和热情。在诗歌活动方面,社长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和精力。其诗歌文本除了激进的情绪外,为传统直抒胸臆的口号式诗歌风格。代杰的艺术自释为:“我们大声疾呼,用血泪之笔,开创超人文学、狂人诗派!”社长的观点和诗作本身,使很多人早就想离开圆明园诗社了。
黑大春:生长在圆明园,以诗歌为唯一生活目标的诗人。艺术特点以诗歌的音响、节奏、旋律、韵律见长。1988年提出“把诗歌带回到声音里去”,并不断探索现代汉语诗歌的新朗诵方式,致力于诗歌与音乐、音效的合成以区别于传统的配乐诗朗诵,将这种新型的综合艺术搬上多媒体舞台的互动现场,从而把现代汉语诗歌 “从文字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在诗歌艺术边缘化的当今社会,这种把诗歌艺术综合化后回归社会的不解努力,将使黑大春成为一位重要的诗人。
雪迪:雪迪在八十年代的诗作充满了凄厉而憧憬的自然象征,高亢、过敏、炽热,急切于参与和体验种族历史的悲剧旅程,似乎艺术中的悲剧真的能够涤荡现实的污浊。那种激昂的抒情个体在一九九零年雪迪去美国之后显示为更为内敛的、复杂多变的、甚至自我冲突的身分时,一种本土记忆与异乡经验摩擦、揉合、分裂和交错的欲望与绝望形成了一种“主体的痛感”。
大仙:初进圆明园诗社时笔名微茫,从他的《四月桃花》开始,其人其诗顿悟般显现出仙风道骨,因此得名大仙。后于《北京青年报》成为足球评论名记。
殷龙龙:早期的诗歌中美妙的乐感和纤细的真情总是令人那么感动。进入九十年代后,殷龙龙的诗歌明显融入了后现代灵感,他诗歌意象跳跃的情绪张力是令人吃惊的。诗歌天赋使殷龙龙拥有大量年轻的读者。
刑天:具有非凡的诗歌天赋。但耽于诗歌以外的事情而荒废了青春。必须指出,首次提出“打倒北岛”这句口号的便是此人。那是1985年在北京青年诗歌沙龙的一次聚会上,大家正在谈话之中,坐在角落的刑天冷不丁的振臂高呼:“打倒北岛!”当时包括北岛在内的所有人用惊讶不解的目光看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人继续这个话题,沉没数秒后,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大家继续谈话。刑天近年在沈阳生活,偶尔出没于网上。
(文/隐南)
本文作者:大仙(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