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俄罗斯野史趣闻


威尔·史密斯出现在闭幕式表演时,我很害怕他拿出那支在《黑衣人》里反复出现的记忆消除笔,闪掉这个夏天的所有印象。
科技,改变着每一届世界杯。1970年,墨西哥世界杯第一次通过卫星向全世界直播,黑白球体成为人们对足球最经典的认知,那个球叫电视之星(Telstar),而近半个世纪后的比赛用球叫电视之星(Telstar)18,直白对应。
电视之星18那马赛克似的黑白体,就像如今爆炸式的信息碎片,在现场的人都要分心,用手机摄像头而不是用眼睛,去记录正在发生的经典画面。记不住的太多,需要存档来提醒。
VAR的到来,让足球与科技的结合更加立体。法国是本届第一支,也恰巧是最后一支获得点球的球队,决赛里那记点球判罚,直接将克罗地亚人的抵抗瓦解。卢日尼基体育场每逢万众瞩目的决赛,便大雨瓢泼。十年之前,另一支铁军切尔西奋战至点球失手。喜好奇迹的我们应该去陪伴着克罗地亚人一起在雨中哭泣,为梦想无可奈何地破灭,像人生无数个没能迈过去的坎。
那种哀痛与不甘,两年前的格里兹曼们经历过,葡萄牙的绝杀,负伤的C罗狂喜。这回,连战三个加时的莫德里奇们,来到莫斯科时早已疲惫不堪;以逸待劳的法国队,从天赋到身体,拥有碾压式的优势。姆巴佩和博格巴,牢牢记着世界杯前德尚苦口婆心要他们收敛再收敛:“重要的是赢球,而不是让别人爱上你们。”
足球这种游戏,天赋都要为隐忍和协作服务。最后的精灵可能要追溯到2002年,罗纳尔多、里瓦尔多和罗纳尔迪尼奥,可如今欧洲已经连庄四届冠军。2006年的意大利、2010年的西班牙、2014年的德国,到现如今再续1998年辉煌的法国,如行军列阵般的谨慎,盾盾相接无缝,箭无虚发,矛不刺空;团队制胜,目标至上,法国队踢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足球,姆巴佩的进球堪比贝利,但在半决赛如熊孩子闹场一样拖延时间,抵消了许多好感。
谁不想轰轰烈烈一番,但成功总不属于青春或热血,多少人会记得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十年、二十年之后,当后辈搜索出历史冠军榜,赞扬法国的功绩时;亲历过2018年的人,脑海里依然会响起克罗地亚狂想曲,就像荷兰、瑞典、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也曾有过的壮丽。有人爱贝利,便有人爱马拉多纳;有人争论克鲁伊夫和贝肯鲍尔谁更伟大,就像我们硬要C罗和梅西争个高低。
不会被遗忘的,是自己人生旅途的风景。
俄罗斯世界杯刚结束,就很是想念,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那句“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届世界杯”不啻对普京的奉承。但这届比赛确实有种近乎完美的感觉,有回味无穷的进球,有催人泪下的故事,还有最合理的冠军———简直是唯一无趣的地方。
南美的技术流派,非洲的原始狂野,不再纯粹,他们的球星在欧洲加工,可强化后的国家队依然难敌欧洲,这是短板更短者的无奈。但正因科技进步缩小了地球人交流的时空,32强不再有任人宰割的绝对弱旅,摩洛哥和伊朗让葡萄牙难啃、冰岛无惧阿根廷、韩国逆袭德国、巴拿马完成进球梦、日本差点淘汰比利时、俄罗斯扳倒西班牙……
法国、克罗地亚、比利时、英格兰成为最终四强,绝非偶然,或拥有吸收民族融合精华的完备青训系统,或享有大区域人才交流的近水楼台。成功没有捷径,只在脚下的土壤,无外乎水到渠成。
不必痛心中国足球还在原地踏步。我们只是人口大国,或者看球大国,但绝对是踢球小国。理想中,将来有一天,“上天台”不是在自嘲赌球,而是天台有座五人小球场,那才算我们与足球真正有爱。
南都记者 黄嘉鑫
本文作者:南方都市报(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