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患者:陈柏霖野史趣闻
编辑∣曹真 李倩菁nebula专栏

张士豪说:
我叫张士豪,
天蝎座,O型,
游泳队,吉他社。
李大仁说:
如果我看过你看过的世界,
走过你走过的路,
是不是就能更靠近你一点。
江河说:
交心吧,
一切放在我身上!
不,
放心吧,
一切交在我身上。
大家好,他不是张士豪,不是李大仁,不是江河;
他是失眠患者,
陈柏霖。
陈柏霖说:失眠不觉晓,一直动着脑。
“小士,看着你的花衬衫飘远。我在想,一年后,三年后,五年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由于你善良开朗自信,你应该会更帅吧。于是我似乎看到多年以后,你站在一扇蓝色的大门前。下午三点的阳光,你仍有几颗青春痘。你笑着,我跑向你问你好不好,你点点头。三年五年以后,甚至更久更久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呢?是体育老师?还是我妈?虽然我闭着眼镜,也看不见自己,但是我却可以看见你。” ——《蓝色大门》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会在夏天发生,在浸满汗水的白色T-shirt的夏天,在风扇只能扇出热风的夏天,在午后蝉噪的夏天,在来不及吃融化冰棍的夏天。夏天,好像发生的事情会变成这一年里只发生了这件重要的事,而别的就会慢慢被忘记。17岁的夏天,是一个耗尽不完荷尔蒙,多巴胺存货充足,体力充沛的夏天。17岁,好像是一个什么都在开始却什么都没发生的年纪,好特别。
17岁的爱情一定不直白。 所以,林月珍会搜集一切关于张士豪的东西,他打过的篮球,喝过的宝特瓶,用过的蛙镜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的周记;所以偷偷以孟克柔的名义给张士豪写信;所以晚上偷偷带孟克柔去游泳馆听他游泳,游泳馆很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可以听见他游泳的声音。
17岁的爱情一定充满假想敌,火药味。 不敢和喜欢的男孩告白的女孩却讨厌别的女孩喜欢自己喜欢的男孩,于是才会偷偷在孟克柔的桌子上写下两个刺眼的粉笔字:恶心。
恶心吗?17岁的勇气恶心吗?17岁的暗潮忌妒恶心吗?
或许等到27岁的时候,才会发现,17岁的所有都美好得像一张雪白的画纸,以致于不敢在上面轻易下笔,大胆作画。
17岁的脸庞一定是青涩而充满想象力。张士豪把车骑得飞快,扬起的花衬衫在阳光的反射下像盛开着的罂粟花,剧毒却不可抗拒。而转过头,张士豪一张写满青春的脸飞起一丝狡黠的坏笑,坏笑中有致命的吸引力和满满的荷尔蒙味道。对着镜头,他不羁地吐舌头,狂妄而不确定。
17岁的脚步一定是矛盾的,坚定却不确定。孟克柔去篮球场看张士豪,一个人站在看台上,张士豪站在篮球场上。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盯着彼此,孟克柔往左走,张士豪向右走;孟克柔向右走,张士豪往左走。在屏幕里走了好几遍,倔强而充满挑衅,无聊却显得有趣。17岁的脚步一定是这样的,朝着一个方向移动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移动,或许因为看见别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这样。在沙滩的音乐会上,孟克柔随着节奏摆动身体,张士豪也不由得学着她的样子摇晃起来。感觉只要和她做一样的事情,他才会离孟克柔近一点。
17的问句一定是重复而单一的。孟克柔不停地问张士豪:“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 “你到底想干嘛”;张士豪不停地问孟克柔:“那你为什么要我吻你”“那你为什么要我吻你” “那你为什么要我吻你”……像个老旧的复读机,17岁好像不会也不能去思考太多问题,因为一个问题就可能消耗掉一个夏天的时间,甚至往后的许多个夏天。
从陌生到认识,从认识到敌对,从敌对到喜欢,从喜欢到和平相处,从和平相处到期待彼此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从孟克柔到桂纶镁,从张士豪到陈柏霖。整个夏天过去了,他们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好像只有跑来跑去。而他们知道,这个夏天肯定留下了什么,而留下什么,他们就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而孟克柔被张士豪牵过的手,像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值得反反复复仔细端详。
2002年,还在读高二的桂纶镁出演了个人的首部电影《蓝色大门》,这也是陈柏霖的电影处女座。2012年,桂纶镁凭借《女朋友•男朋友》荣获第49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奖,同年,陈柏霖以“大仁哥”拿下金钟奖最佳男主角。十年前,他们在幻想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的大人;十年后,他们变成了这样的大人。而在这十年中,当初《蓝色大门》的导演易智言一直对他们关爱有加,而他们两个也十分感恩和敬重易智言导演。蓝色大门的记忆太深刻,像一个开始,打开门的时候,是他们新的开始。

易智言导演曾给陈柏霖写过这样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柏霖:
《南方都市报》要我给你的未来出些主意,但是我实在不会,只能很诚恳地表达我自己的感觉。
作为一个创作者,必须具备才华,经验和知识。老天爷显然很疼爱你,给了你满溢的才华。长辈们也偏心你,给了你许多磨练的机会。至于知识,就完全要靠自己努力了。
并不说你没有知识,而是要不停歇地充实自己的知识。拥有了才华,经验和知识,心胸会阔,眼界会大开,对于自己的未来会有海阔天空又脚踏实地的想象力,也自然能够给自己最好的主意。当时很用心地带领着你们,其实就是希望有一天你们都能够给自己最好的的主意。
这样的表达,真是十分抱歉。但是都是大人了,不必再把想法伪装成软绵绵,因为我知道你懂。我们一起努力,再次合作时,让彼此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惊喜。 ——易智言

都是大人了,不必再把想法伪装成软绵绵。而陈柏霖似乎太乐于思考,以至于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眠患者。他写过很多关于失眠的微博:
“我把莫非定律完全实践在我的睡眠。Insomnia forever……”
“Insomnia is back”
“明明很累,却又睡不着……难道是新角色一直在跟我聊天吗……‘演员每一次的演出,就是不断的砍掉重练’——insomnia forever”
而巧的是,因为《蓝色大门》而结识并成为好友的桂纶镁也时常会患上失眠的毛病。
有一次凌晨四点的时候桂纶镁发了一条微博:
我就醒了,不要告诉我这是将来的失眠的日子。Insomnia……@陈柏霖
陈柏霖以长期失眠患者回复道:insomnia forever……有时我们睡着了,但其实醒着。有时我们醒着,却像睡着了。
当桂纶镁有新片或者新动向,陈柏霖会微博转发表示庆祝;当陈柏霖获奖或者宣传的时候,桂纶镁也会给予问候。两个人如同《蓝色大门》里的孟克柔和张士豪,以祝福的心态看待彼此的进步与成长。
桂纶镁和陈柏霖的友谊不免让人想起《我可能不会爱你》中的程又青和李大仁。而桂纶镁直言道:他不是我的李大仁,他是陈柏霖。
“嘿,李大仁,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我们的17岁,好像不过才是去年的事……”
——《我可能不会爱你》
有一天,我收到朋友发来的一张图片,上面的他手举“台湾啤酒”,仿佛在和什么告别又好像在和谁告白。如果说,《我可能不会爱你》一夜之间让男女之间的友谊最高境界是程又青和李大仁,那么“台湾啤酒”就是这段友谊的金牌媒人。
酸汤开胃,台啤交心。 正如李大仁常说的,一罐啤酒就可以让程又青畅所欲言。

“一路尾随,是别有用心还是用心良苦。”
程又青和李大仁结婚了,在全体三年孝班的祝福下,程又青感叹道:一路尾随的友谊。那么,作为一路尾随的李大仁,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他的尾随,是别有用心还是用心良苦。
当永远的16票第一次在诡计里失效,当卢辛蒂选择逃票,选择爱情胜过友情的时候。骄傲的程又青知道后像个受伤的战士,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队友。这是她第一次在《我可能不会爱你》哭,在《我不会喜欢你》的配乐中,迈过长长的台阶,走过水泥转角,程又青一边摸泪一边高扬脸庞,李大仁连滚带爬地一路尾随。那时候,他们穿着白色的校服,在风里像年轻的白杨,争锋相对。
当以为有理说不清,让人很难尊重的曹英俊老师为了阻止程又青揭发自己,不惜用重修威胁她,和她同班的李大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跟了程又青一路。这是一条程又青回家的路,也是李大仁无比熟悉的路线。和几年前不同的是,他们不再穿着校服,他们开始不再只是敌人。相同的是,这样的尾随依然一路无声,一前一后保持距离。
当Maggie以李大仁女朋友身份介绍她的表哥和程又青相亲的时候,表哥对程又青的无礼全程被李大仁所看所闻。当程又青挣脱开现场,离开的时候,李大仁隔着马路,穿过车流,一路追随又青的脚步。承认受挫却依然骄傲的程又青在李大仁的目光里下起了滂沱大雨。就像《我不会喜欢你》歌词所言:“我放空了,我解脱了。你还是在我的眼里,我喜欢了。我讨厌了,影响不了我的呼吸。原来我,已经无法自拔。”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好朋友,而他们所谓历久弥坚的友谊已经长达14年。
14年,好像涵盖了一个人的少年、青年和成年,而14年一直陪伴左右的人,就像一本历史。所谓历史,就是无论以后故事情节如何发展,都必须承认其存在。而对于程又青和李大仁而言,他们彼此的存在就是彼此的历史,并且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至于是别有用心抑或用心良苦,可能李大仁本人也很难去回答。
“十万台币,是赌注还是赌气。”
2014年10月9日,陈柏霖在他的微博中写道:程又青!恭喜你找到人生的最佳男主角!祝福,深深的祝福。@林依晨Ariel
林依晨赢了,得到了陈柏霖十万台币的赌注,而赌约是:谁先找到人生的另一半。 而在《我可能不会爱你》中,这个赌约似乎只有开局,没有赢家。因为,结局是程又青和李大仁像童话故事里一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究其剧中十万台币是赌注还是赌气,答案一目了然。而只有愚蠢的程又青和李大仁才会以赌注之名去发泄赌气之实。当李大仁得知程又青的婚讯,纠结再三,决定从新加坡飞台湾后正巧赶上一场倾盆大雨和无法相逢的程又青。在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镜头里,李大仁沮丧又失落,无力又不甘。在程又青的家门口,14年的过往美好瞬间,如同放电影般一帧一帧地从他眼前重走了一遍。他躲在局促的屋檐下,拿出程又青送他的笔,在登机牌的一小角,写下了这些:
我回来了,用你送给我的笔,亲手写下对你的祝福。虽然很难,因为纸短情长,但是写不下的,你一定都知道。我回新加坡了,抱歉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但是大红包一定会到。是啊,我输了,输给了深爱的你,好值得!
不是所有的幸福都值得被祝福,正如同不是所有的祝福都必须面带微笑。而这样怀着真诚告白和无法扭转局面的失落祝福仿佛在程又青平静的心里开起了机关枪。
赌约,赌注,赌气,往往只有在面临真心和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才会了解,爱从来和赌绝缘。

“聊一聊,是依赖还是习惯。”
时常有所幻想,在无数个需要自己一个人度过的失眠黑夜,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个像电影《2046》里的树洞,允许人说出心里的胆怯,恐惧,慌张和想做却无法做到的无奈。而对于李大仁和程又青而言,在长达14年的友谊中,与其说是彼此陪伴的朋友,不如说是彼此倾听的树洞。如果说要谈及精神层面的沟通,这样的爱情和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
身边有一个朋友,突然有天问我,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在拉屎,却有一个朋友愿意在门外陪你聊天?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所谓男女之间的纯友谊其实很难去界定,有或者没有,可能真的不是一个问题也更不必为此去寻找答案。就像程又青在厕所呆很久,李大仁愿意在门口,坐在楼梯或者站在门口,打发程又青的马桶时光。当倾听和分享成为了一种本能的反应,是很难去确定这样的本能反应,是依赖还是习惯。有时候,很担心别人只用爱情去简单地形容他们的关系,又好像不能仅仅用友情去概括他们之间的交情。于是,可能才会有“特别的朋友”这个说法。
人大了,朋友的作用也开始变得丰富起来。
“可能不会,是可能还是不会。”
李大仁说:所以我们得做一辈子的朋友,不然一定会很寂寞?
在某部电影里,男配角慷慨激昂地呐喊道:
男女之间除了友情,爱情就再也没有别的关系了吗?
男主角悠悠地说:还有激情。
我问过很多人,男人,女人,他们对于男女之间是否有纯友谊的想法。
很多人,觉得有。
我继而追问,
那男女之间的纯友谊界限在哪里?
可能是看,有没有发生关系吧。
男女之间的友谊是很复杂的,它的复杂程度比男女之间的恋爱或者一夜情困难太多。所以,李大仁和程又青才会以“特别的朋友”的头衔互称。
我以前在我的微博里写过这样的一句话:
“只有欠债,欠债或者情债,才会始终纠缠不清,才会再多一点守护在彼此身边的时间。”
我的好朋友来转发道:
“我曾经欠一个女生49元,不知道再加多少邮费。直到有一天她发了这条微博,我才明白我可以不用还了。”
所谓的“卖心不卖身”可能也不过如此,对我好不好都没有意义,意义是我永远在他心里。
后来我收了这位朋友欠的钱,也渐渐不再联系了。因为生活没有导演,无法控制结局。因为太年轻,很多东西都掌握不住,而最后能控制和掌握的只有自己。
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也有很多问题看似很模糊,但是绝大多数问题的答案都是绝对的,会或者不会,是或者不是。当答案变得模糊的时候,那么,可能本身问题就出了错。
“告别一定要用力一点,因为任何多看一眼,都有可能成为最后一眼,多说一句,都可能是最后一句。” ——《后会无期》

电影《少年派》老虎走向丛林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下。台词说:人生就是不断地放下但是遗憾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地告别。
告别是一种仪式也是告白的契机。但,苏米从江河的车上下来,上了另一辆车,走的时候,苏米想说却未说的话依然没说。
有万千人告诉你告别的意义,却也无法阻碍提醒你,每一个和你告别的人都即将成为没有意义的人。
告别苏米,说话缓慢,喜欢对路人负责,对过客说教的江河老师依然喜欢把辣椒酱涂在面包上。告别不是遗憾也不是失去,而是峰回路转时,再重逢,便是万幸。
如果从《蓝色大门》到《后会无期》一路看着陈柏霖的人会发现,他说话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慢,似乎希望留多一点时间给观众认真思考和仔细聆听的时间。也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连说话都开始变得要斟酌和权衡。从一个满脸充满着青春荷尔蒙味道的张士豪到一张胡子拉茬略带呆滞的脸,从张扬到内敛,从爱提问题到爱讲道理,陈柏霖像一张青春纪念卡,告诉你青春不再却永远不会消失。
而这位失眠患者,无论对桂纶镁,对程又青,对歌迷和影迷而言,都会像空气,像大地一样的存在。也祝他:失眠,早日治愈。
本文作者:文艺生活周刊(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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