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荒墓冤魂(终)野史趣闻

2018-11-05 09:38:13

未到掌灯,店便关了门。万全斋的饭菜送来后,贾东门便将伙计全都打发走了,道是放一日假,后日再来做工。待店内只剩夫妻俩后,贾东门便亲去客房唤阿光。

阿光在那里正自盘点账目,见贾东门笑着进来,便迎上去道“店东如何来得这般早?”贾东门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跷起腿道“我在这里开了三年客店,头次碰着你这样大方有钱的客人。我历来是客敬我一尺,我敬客一丈。今晚我早早关了门,给伙计们放了假,为的是跟你踏踏实实喝个彻底。”边说着,边用眼四处扫摸。见墙角有只大箱,是才来时未曾带着的,心下想这就是了。

阿光早看在眼里,只是故意没发觉,他告诉贾东门先去,说自己拢过账即过去。贾东门得意地一笑,嘱阿光快点,饭菜已经齐备,只等上宾了。说过,匆匆迈步向厨房走去。

酒宴就摆在平时充做酒店的厅里,八仙桌对坐放了两把靠椅。果然,时间不长,阿光衣冠齐整地踱了进来。

贾东门只管坐在椅上,并没起身,只是指了指对面,要阿光坐下。待阿光落座后,贾东门大呼一声“上酒来!”

只听帘里一声“来了”,一个妇人端了一只大木盘走了进来。阿光这才得以在三年后第一次目睹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

妻子老了,尽管还是那么苗条,那么富于丽质——这是阿光第一个印象。其实,皮肤还是先前那样白皙,步态还是先前那般轻盈,只是因为罩着一层积郁,才使得脸庞像是缺少血色,眼圈略带一轮黑晕。

郑王氏见丈夫第一眼,是觉得他比先前成熟干练了,而这之中透出一股力量,帮她稳住了几欲晕倒的情绪。

阿光与郑王氏眼光的碰撞只一闪便过去,丝毫没引起贾东门的怀疑与注意。郑王氏将一坛封住瓶口的紫砂酒坛从盘里拿出放到桌上,又给每人摆放了一只当朝流行的兰花白瓷酒盅,便要启坛盖。贾东门拦住说“且慢”,把脸转向阿光,道“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婆吴氏”。又转向郑王氏“这位就是我跟你夸过的,江苏镇江的客人。”

郑王氏上前半步,朝阿光行了个礼,道“多承客官照顾,奴家这厢有礼。”

阿光忙站起来,客气道“哪里话来,还是贵店细致周到,使在下大有宾至如归的感慰。”郑王氏行过礼便转身走开,临走时留下一个只有阿光才理解的眼光,是说请他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郑王氏走后,贾东门开启了酒坛,分别斟了酒,那酒确是好酒,清香干冽,十分诱人。斟过酒后,贾东门举起酒盅道“这算是饯行宴,原是你说要请我的,我觉得那不太对头,理应我送你才对。请老兄举杯,咱们先干了这杯。”说罢,先向灌了下去。

阿光暗笑,这等粗鄙之人连文明一点的话都不会说,一脸贪欲之色,一身蛮横的意态,还想使诡计——眼光里已经全都泄露出来了。又感到这真苦了郑王氏。想着,就说了句“干”,便也一饮而尽。

阿光久经战阵,不但酒量大,而且“偷酒”的技巧十分娴熟,一坛酒喝光,他其实只进肚一杯半盏。那贾东门乃酒肉之徒,见酒没命,见好酒更是耐不住贪欲,早已先醉了六成。

有了六成酒,贾东门开始松起口来,说“告诉你,我不是安徽人,是江苏东台县人,咱俩算是同乡。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来,来,再喝一杯同乡酒。”说罢,又启开第二坛,自己先自斟满,才晃晃荡荡为阿光倒上。如此又喝过三五杯,已是八成醉了,便吹起牛来“我也不是在老兄面前吹牛。当初我在东台时,全县名馆随便吃,不给钱,谁也不敢顶撞我。后来,发了一注大财,又娶了这个貌比天仙的老婆,那是人人见了人人眼红,人么,一是财、二是色,让我占了个全!”

阿光见状,忙恭维道“我看店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运势亨通的人。我实在是佩服之至。我敬你三杯。”

贾东门见阿光夸奖他,大喜,自己斟酒,连喝了三杯,酒就到了九成。他也斜着眼,指着自家鼻子说“我,就差金榜题名了。不过,我也当不了官,不识字……开了三年店,为了装门面,就只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还是花了几两银子,偷偷跟一个算命先生学、学、学的……”阿光听了,觉得来了机会,便称赞道“怎么,店主还会写字?真是大才啊!”

贾东门听阿光口气里似有怀疑,便说“你不信你不信……”阿光说“眼见为实嘛!”说罢,便从账台处拿过账本和笔墨,贾东门一把夺了来,蘸上墨汁,歪歪扭扭地画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字“贾东门”,阿光忙伸出拇指,连说“好字,好字,好字啊!”贾东门却扔下笔,又举起酒盅“什么字不字的,咱们喝酒。待会……待会……还有大事……要……要办。”

两坛酒具已告罄,贾东门虽已是九成醉,心里却还装着那件事,等着药倒阿光,掠其钱财。此时,他又大叫“拿酒来……换大杯……快……快……”

郑王氏又提出一坛酒和两个大杯,杯里都是盛着酒的。放到桌上后,又退了出去,还是给了阿光一个眼光。这个眼光大胆了许多,指示阿光哪是有机关的杯。此时贾东门心里虽然想着那件事,手眼却已凝滞,只顾低头看哪个杯子有裂纹,哪里还顾得别人递眼光。阿光接过郑王氏眼光,会意地笑了。

贾东门这时已找到那只带裂纹的杯子,揽到了自己这边,将另一只好的,从桌面推给阿光,嘴里叼念道“这只是好的……你用,这只有裂缝,我……我自己用……干!干!”看着阿光喝下那杯酒,才放心地笑了,干掉了手里这一杯。紧接着,阿光又将两杯斟满,说“喝光这一杯,发财路上遍朝辉。”自己先喝了下去。

贾东门不服气,晃晃悠悠喝下三大杯。不一会,便泥一样烂倒在桌上。阿光走过去推了几把,大呼“店主,店主,起来喝酒哇!”贾东门哪里说得出话,早已鼾声大起了。

郑王氏忙走了出来,先问“这厮真的药倒了?”阿光说“倒也,倒也!”于是,夫妻二人抱在了一起。阿光道“咱们赶紧先动手。”说着,二人将贾东门抬到卧房,又将那本签有贾东门名字的账本放好,拿上行李箱笼,走出店门,直奔官衙而去。

当地官员连夜接待了阿光夫妇,听过诉说,又看过账册,觉得作为案子,人证物证俱在,足可立案,且对于这个事件,也早有耳闻,遂下令拘捕贾东门。

差役到客店时,贾东门仍在深睡未醒。郑王氏拿解药灌了下去,差役又用冷水喷浇,贾东门才勉强睁开双眼。差役见他醒来,即用锁链将其锁住,贾东门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边挣扎边喊“我是守法的人,为何要抓我?”差役也不与他多说,只讲了一句“你干的好事,却来问我们!”便连架带,带到了官衙。

当地官员粗粗地了解了案情,觉得涉及邻省邻县,报告上司统办为妥。恰当雍正皇帝派员巡视南方六省,于是,案子便自县令而知府,由府台至道台,道台又上报钦差。钦差对此案十分感兴趣,即责成夏知府审理此案。

开堂那天,知府衙门格外庄严。正厅的主座是身着从四品补服的夏知府,右首是着正七品官服的当地县令,左首是东台县县令黄顺文,他是钦差特点参加会审的。

值衙官报告该案一干人等带齐后,即开始审案,第一个带上堂的是贾东门。

经过一两天的拘押,贾东门已经感到了东窗事发,他做了有利开脱自己的准备,所以上得堂来即跪下,口称“小人甄友财叩见知府大人。”

大堂上静穆得很,夏知府半晌没开口,直用双眼盯住贾东门。贾东门见无动静,等了一会便悄悄抬起头来。正要目视审官,忽听一声惊堂木响,一个洪亮中充满威严的声音道“杀人罪犯贾东门,你知罪吗?”

贾东门万没想到审问第一句就识破了他,吓得两腿打颤,怔了半晌。但侥幸之心使他还想挣扎,便怯怯地说道“小人叫甄友财,不知贾东门是何人,望大人明察。”

夏知府“哗啦”一声,扔下一本账簿,问道“可是你店的账簿。”贾东门虽不识字,但本店账本还是认得的,只是不知道审官拿这账本让他认,其意是什么,便答道“是小人店里的账簿,雇的别人记账,小人对于账目一窍不通。”

“你翻开后面的空页看看,那三个大小不同的字你可认得?”夏知府又发了话。

贾东门翻到那一页,“贾东门”三个字赫然写在纸上。他知道是自己写的,但记不清是何时在何情况下泄露天机的, 便用眼偷偷搜寻一遍周围,并没见到那个教自己写名字的算命先生的影子,便想,除了他,谁也不晓得这回事,我便硬着头皮不认,看他怎地?便说“是小人写的,那是练字随便写的,与大人说的名字巧合了。”

夏知府大怒,叫带郑阿光上堂,指给东门看“大胆刁民,你可认得这个人!”

贾东门扭过头去,见是郑阿光,暗自吃了一惊,转念觉得虽然用药蒙了他,但未下手,构不上杀人罪,就说“认得,这是我店的客人,前几天一起喝过酒,俱都醉了,没有什么违犯之事。”

只见阿光道“你可记得为我写下你名字的事?你就叫贾东门,不叫甄友财。”贾东门欺他是孤证,便耍起无赖手段,硬不承认有此事,坚持说是平日练字随便写的,并非自己的名字。夏知府见他是个市井无赖,命动刑,先打二十杖。

衙差都有经验,见他明目张胆抵赖,下手时便加了力,这二十杖直打得他呼爹喊娘,几乎昏死过去。

收刑后,贾东门料这事挺不过去,便道“小人原来是叫贾东门,因赌钱输了人家还不上,便更名甄友财,来到此地,为的是怕人家讨债找上门来。”

夏知府见其步步为营,大喝一声“不许狡赖,还不把在南台图财害命,劫掠人妻的事从实招来!”

贾东门一听,心想完了,但想到无人可证,便又喊起了冤,说并无此事。

夏知府命带郑王氏上堂,指给贾东门“你可认识她?”贸东门道“认得,是我老婆。”

此时,郑王氏再也忍耐不住,“呸”的一口痰就吐到了贾东门的脸上“谁是你的妻?我的丈夫是郑阿光,你这个豺狼野兽,也有今天!”于是,在大堂之上,把自己如何得急病,小叔阿毛如何护理,又如何假死被理,贾东门又如何杀人,并以杀人威迫她为妻,又如何欲害阿光,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贾东门边听边打哆嗦,汗流了一身。旁边参与审问的黄县令也听得胆战心惊。

郑王氏说完,全身已没了气力,被人扶到堂下。贾东门见已真相大白,觉得再抵赖也只能徒受苦刑,于事无补,便一一招认了,当堂具结,被押了下去。

待一干人等都分别走后,黄县令再也坐不住了,忙下位跪到地上,连说“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夏知府忙叫起来,说“此案未结,你随我去南台将伍昌尸身验过再说。”

次日,一行人到得南台,开棺验尸,但尸已腐烂。又通知东台县伍昌亲属来认,从服装及三枚金牙认出确是伍昌,哭得死去活来。至此,这桩离奇的冤案才算在偶然之中弄得水落石出了。

自然,贾东门被判了斩立决,那个昏庸又刚愎自用的黄县令被削去了官职,并流放到边远地区服刑。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东台杀人移尸案。

本文作者:秋困桑与萧萧某(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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