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时间1992野史趣闻

《时间1992》
(01)
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浑身很累,但是没有躺在病床上那种病痛的感觉,只是,单纯的工作,累的。
我在一家咖啡店里,就睡在那个角落比较阴暗的地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一个衣着严肃的男的在翻看着报纸。我看了那男的一会儿,才觉得他虽然穿着严谨,可是,怎么看,都老土的地要命。
“对不起啊,把你吵醒了,我觉得这个位置比较安静,所以才坐下下来的,刚好你也在睡觉,所以,打搅了!”
男人很斯文,声音带着成年人的磁性还有沙哑,就连说话的样子,都让人觉得一丝不苟,这是......绅士?还是,看着报纸的绅士?关键是,为什么,看报纸?
“额!先生,你还看报纸啊!”
男人很专注,一看就是那种职业精英,或者社会名流之类的人,报纸,纸质阅读,一般这些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还有各种刊物,我几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就还有老教授天天拿着一张报纸在看,多年的习惯。
他看得很入神,过了一会儿才搭理我的问题“嗯,每天都看看,怎么啦,你不爱看报纸?”
“也不是,主要是现在资讯的东西很多,没必要天天买一张报纸来看,浪费钱,而且,也无趣!”
“你是说电视?”
男人喝了一口咖啡,眼睛在飘过的一瞬间,看了我一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然后马上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我家里也有一台电视,可是还是觉得随身带着一张报纸方便。”
“呵呵。是吗?看来你挺喜欢阅读的嘛!”
“嗯!你家也有电视吗?”
我看了一下橱窗外面的天空,已经黑压压的一篇,时不时在城市的上空还会出现一束又一束的烟花,一飞冲天,然后漫天开花,不是很美丽,至少,在我那个年代,不是最美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带着年代的味道。
我看了看报纸上的一个日期,上面写着。
1992年。
我回头看着那男人,样子比我成熟,比我大。
“嗯,我家里也有电视,但是,可能跟你家的有点不一样。”
男人忽然嘴角上扬,斯文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咖啡,“那,你家的肯定是黑白的,不然,在咖啡店工作,家里也有电视!如果真有,那我明天也把工作辞了,跟你一起煮咖啡好了。”
我轻佻了一下,“少看不起人,我家那个,可是全彩的......”可是话一出口,马上又觉得不对劲儿,再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才发现,我就是这家店的小店员,身上还系着一条褐色围裙,于是,就立马改口说“咳咳!其实,是人家不要了,二手买的,买回来的时候就坏坏的。”
“呵!”明明是高冷的不屑,却,怎么也让人生气不起来。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问一下吗?”
“我呀,你叫顾子安!”
“那我可以叫你,子安咯!”
我慵懒地靠在桌子上,刚才的睡意还未褪去,就随便应付了一声“随便。”
很快,我就接受了,我穿越到1992年的事实,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六年前,其实,也不觉得怎么样,二十六年后的我,也许已经死翘翘了,也许还躺在病床上与死神挣扎,苟延残存。
穿越,意味着重生。
(02)
“时鸣哥......”
“时鸣哥......”
一个跟我一样穿着褐色围裙的年轻姑娘,从咖啡店的外面走了进来,拎着一代东西,我看着她,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旁边看报纸的男人,也注意到了,他那会儿,也正看着我。
“时鸣哥......我都出去很久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大学啊,现在也很晚了吧,你们不是会宵禁啊!你再不回去,这下可就完了。”
男人认真地看了我一下,“你该不会就是她嘴里的那个时鸣吧!”
听他这么说,我恍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跟他说道“也许吧!我真叫子安。”可是,我知道,我的这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时鸣,我只是暂时居住在这里而已。
“那......她怎么会叫你时鸣啊?别告诉我,你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时鸣是我姥爷家的名字,子安是我爷爷家的名字,小时候,姥爷家家和爷爷家闹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非说都要跟他们姓,最后啊,谈了一个和平的方案,那就是我姓还是姓爷爷家的姓,但是取名字,就姥爷给我取名字,最后,爷爷也给我取了个别名,所以......”
“呵呵!”
随手编的一段人生经历,免得解释起麻烦,又不能跟他说,我穿越过来的,然后我不是我身体的这个人,在90年代,怕是要把我逮了去坐牢。
我们说着话的时候,那个叫唤我的女生已经走了过来,拎着一篮子蔬菜,我知道,这人是咖啡店老板的女儿,而且,还是她给这位叫时鸣的男生介绍到咖啡店里工作的,因为,她喜欢他。
这个叫时鸣的男生当初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看着兼职启事发愁的时候,这女生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哎!时鸣哥,你该回去了吧,难不成还要留下来吃饭,嗯......要是这样的的话,我跟老妈说一下,让她也做你的饭。我可是很期待时鸣哥留下来的哦!”
“嗯!谢谢你啊,敏慧,但是真的不用了,六点多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我得赶回去了,学校离这儿还是挺远的。”
这时候,从咖啡店的内屋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的叫喊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妞子,听到没,人家还不领情呢,当初我就说不要他来咱店里,你非是不听,请多一个人,下了班了,还赖在这儿睡。”
虽然知道,这话是说给我这个主人听的,但是,还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敏慧安慰我说“哥哥!你别跟我妈妈一般计较,她啊!就是会欺负我,看我考不上大学,就一直逼着我在她的店里免费打工。。。”
旁边那一直不动声色的男士,喝着咖啡,咳了一声,敏慧立马注意到这个一直沉默的人,“哇!哥哥,之人你认识,好帅的嘛!不过还是时鸣哥哥帅!”
小女孩的心思真是一点也掩盖不了。
他又操着他那副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刚认识算吗?”,接着又是潘安一笑,“而且,我还知道你的时鸣哥哥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哦!”
“咦咦咦!时鸣哥哥,你又瞒着我什么?”我看了那男的一眼,真是恨死他了,净给我找麻烦。
不过还好,不到一会儿,敏慧就给店长叫去了。
“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嗯......我可是要去A大哦!”我都不知道我在犹豫什么,这个城市,虽然是我出生的城市,但是几十年下来,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要去的A大,离这个地方远,也不知道往哪儿拐着,有人带着,还是挺好的。
他收了收公文包“刚好,我也住那儿附近,我们可以做同一路的公交车回去。”
“那,一起?”
“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嘛!......白思南。”
(03)
“哎!!!大爷,您能先等等吗?还有我呢!!!”
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大爷差不多已经大楼外面的门关了,回来的时候,白思南是直接送到我们学校门口的,不然,我一个人拐着回来,也不知道拐到什么时候。
“哎!小伙子,怎么又是你,这些日子,最后一个回来的的人都是你,我看啊,你是故意的吧!”
我哈了一口气“哎!!!大爷,大爷,我实在是困了,您能先放我回去吗?”
大爷一听,不乐意,“哎!年轻人,就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
“哎!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尊老爱幼!”
......我赶着回宿舍,后面,大爷还一个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哎!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尊老爱幼!”
这句话,是这么熟悉,我重生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一句,我记得,我在病床旁边,是一个大叔也这样握着我的手,跟我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尊老爱幼!”,然后,我便是一阵晕阕,来到这儿了。
回到,那个陌生的宿舍,里面的人,其实......我都认识,但是,又不认识,躺在床上,我努力着回想我重生之前的东西,还有那个忽然出现的大叔,他跟我爸爸年纪差不多,却显老,也瘦的很,脸颊都瘦得只剩下骨头了。
那时候,我在医院里有一段时间状况还算好,一个人走在医院的公园里面,走着走着就坐在了长椅上,静静地享受剩下的时光。
然后睡着了......坐着就睡着了......
“顾子安?你叫......顾子安?对吗?”
就是被这个老沉的声音叫醒的,醒来的时候,老大叔也坐在我的旁边,我看了看他,“对!叔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你爸爸说的,他还跟我说了你许多事情,你病了,身体很差,对不对?”
我白了他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不是病了,难道是我长得丑?”
“呵呵,你真可爱,我啊,是你爸爸请来的心理咨询师,他想让我跟你聊聊,解解闷。”
“那不用了,他要是有这耐心,还是带我去更好的医院吧,我已经受不了了,或者死了得了,或者也是浪费空气。”
我那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寻死腻活,要么死了,要么救赶快好起来,有时候,我多么想一个人在病床上死掉算了,跟父亲说过一次,竟没想到附近就给他弄来了这个人,比路上走的大叔差不了多少,我一直在想,咨询师不是应该穿着白大褂,很帅气的吗?
他坐在椅子上,可喝一口饮料,“你放心,你很快就会没事的,相信我,等会吧!再等等!”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我跟他说“大叔,你就别安慰我了,要是能治好,早就好了,还用等到现在?我等了快一年了,还是这幅样子,而且啊,越来越想要垮了。”
“呵呵!”
他笑了,不知道为何,那时候,他笑着,这么令人匪夷所思。
等我从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时候,他所说的,让我再等等,是这个意思。
(04)
“喂!大哥,今天你又来这儿,是不是我们店里的咖啡特别好喝啊!!”
第二天,昨天的那位先生.....叫,白思南来着,又来到我们咖啡店了,敏慧很不高兴,因为白思南一来到儿纠缠着我说话,问我昨天有没有被宿管大爷关在外面,还问我了一些我大学的事情。
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年代的大学,我又没有经历过,怎会知道。
敏慧就好像被抢了东西一样,一直盯着那个白思南,怨念的不行,他明明是点了一杯加了糖的咖啡,他非要端上一杯纯咖啡,白思南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吐了整张报纸。。。
“噗!”
等敏慧走了不远的时候,我悄悄地告诉他“我们店里的咖啡可是出了名的苦,尤其是老板娘泡的那些,我第一次来这儿工作的时候,就尝过这种苦咖啡,浓得要命,闻着挺香的,喝下去的时候,肠子都吐了出来!”
白思南听了脸色绿了下去,调侃说“她女儿不是也继承了老板娘的手艺吧!那你以后可苦了,看样子,她好像喜欢你啊!”
“那......我可怎么办啊,要是没人搭救我,我以后,可是要受尽他折磨了。。。”
我的话一出,我们俩的对话瞬间像隔了一层纱布,晦暗不明,隐隐约约,暧昧不清。
“嗯!!!你知道,她们俩为什么爱煮这么苦的咖啡吗?”
话锋一转,话题马上变了,刚才,或许是我的错觉,明明觉得我俩好像有点儿什么的。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有一次,问敏慧,她说,她六岁的时候,爸爸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还骗走了她妈妈辛苦经营咖啡店的钱,后来,老板娘煮的咖啡就越来越浓,越来越苦了,可是啊,也正是因为这样,味道才独特,引来了一大群这种咖啡的顾客!”
“是吗?这么悲情。”
这故事,可不是我编的,而是,这个叫敏慧的人,在十多年后告诉我的,那时候,这家咖啡店已经是这座城市著名的咖啡连锁店。
我看着他,问他“你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不会也像敏慧的爸爸一样吧?”
他又咳了一下,整理刚才被咖啡弄脏了的西装“不会,我不会的。”
“那就好!”
“额......那个,子安,我们公司福利,发了我两张电影票,我想去看看,还有一张,你要不要?”
“不要,老电影我不看的,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店里赚点外快!”
他忽然着急了,往日的潘安之颜,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子安!!!你就跟我一起嘛!你怎么不懂.......”
不懂什么?不懂他的意思?
老一代人就是含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不过,话说,如果要跟一个我爸爸那辈的人谈恋爱,还真是有点,不知如何适应。
“你要不去,没人和我一起,我也不想去了,那不是浪费了吗?”
我刚要说“好吧!”
结果,敏慧就从旁边过来,大大咧咧地说“什么?电影票?好啊,不要给我,我跟时鸣哥一起去。”说着,就把白思南手上的两张票抢了过来,他躲也躲不了。
我还在那傻愣着。
结果,第二天,老板娘居然大发慈悲放了我一天的假,就为了让我跟着敏慧一起去看电影。
整场电影......说实话,很无聊,那时,敏慧就在我旁边,却看着很开心,我后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夜场,忽而,觉得有一人在我位置后面,跟我说“子安,起床了!”
醒来,后面那人居然是白思南。
(05)
说实话,无论是到了哪一个年代,学渣终究还是学渣,在1992年的大学课堂上,要比我这个时代的课堂氛围严肃得多,每一个人都抱着改变命运的想法,扎身到艰苦的学习当中,所以,课堂上老师基本上也不怎么管理学生。
而我。
就利用了这样的空子,顶着一本书,睡着了。
“哎!你看了今天那个来代课的老师没有,听说啊,他是大公司的财务总监,就是我们学校毕业的,还是专门被我们老教授请回来讲课的,就是给我们带带榜样!”
又是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女生,烦死了,我发现,无论在哪一个时代,女生最爱做的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和闺蜜聊天,第二件就是观摩长得好看的男的。
好好的清晨觉,有这样被他们吵醒了,我来到92年之前,我是文学院的学生,现在硬生生逼着我学商科的东西,什么《高等数学》《计量学》逼得我已经够脑大了,还要整日听这些姑娘的唠叨。。。
“姐妹!你看,老师走过来了,穿着西装啊,对啊,我第一次见到穿西装的男生,老教授只会天天穿着一条短裤,和一双拖鞋,还顶着个地中海和啤酒肚,哎!真的不能比!”
那时候,我还是在艰难的睡觉和,被动的吵醒中正压,趴在桌子上。
“咳咳!”
熟悉的那个磁性的声音。
“子安。”
我依旧没反应,在那趴着,而旁边的姑娘早已经羡慕地要命。坐在我旁边的人又小声地说“子安,起床了!”还能有谁,会叫我“子安”的,只有白思南
他换了我的另一个名字“时鸣......”
我还是不愿意起来,因为,睡得太久,实在是没有力气,感觉像被桌子吸住了一样。
“时鸣同学,上课我就发现你睡得很久了,跟我到办公室一趟!咳咳,快点!”我的思绪好像被什么东西踢到了一样,心想,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有点意外,旁边的姑娘果然又叽叽喳喳起来,“哎!我早就看着小子不对,天天上课睡觉,活该被老师抓着。”又一个女生“对对!”
我下意识地不去听这些议论,而那时,我已经被一只手带出了教室,迷迷糊糊的,一直被拎着到了学校的小路上。
“我说,你就这学习态度?”
“不然呢?我还想不到,原来你就是我的学长呢?”
他好像欲言又止,“嗯,我也没想到你会雪财会,有时候吧,看着表面挺好的,可是就是不好做!”
“你今天,可是迷倒了不少女生嘛,还在这儿装!我差点都嫉妒死你了!”
他忽然脸色一变,冰着脸说“怎会,要嫉妒也是她们嫉妒你!”
“为什么?”
“因为......”趁我不注意,一个不留神,他.....转过头,在我的脸上亲情的碰了一下,第一次,被人这样撩着,那个吻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年少的青涩,全然不加掩饰。
然后,在我耳边说“因为......她们没有我,而我......只属于一个人的。”
“额......怎会有你这般厚盐五尺之人。”
“?”
“这又是哪儿的名言,怎么这么熟悉?”
“没!”
《三国演义》是在94年开播的,这会儿,还没呢?
(06)
熊猫血,学名叫Rh阴性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一次在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听医生跟我讲的,一次手术下来,还要爸爸给我供一部分血,全家,也只有我爸爸和我的血型吻合。
在1992,我不知道谁的血型还和我相吻合。
那一天,我记得,我跟敏慧吵得很厉害,她明明是那么喜欢我的,为什么还会和我吵架。
因为,电视上的一条新闻。
关于白思南的。
“时鸣哥,我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被人调查了,活该!”
白思南是那家大公司的财务总监,当他被检方控告亏空公司财务的时候,我还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像平时那样睡着懒觉,等着他来,结果等了很久,等来了电视上的那条新闻。
“我那时候看那男的就不是什么好人,衣冠楚楚,看着斯文,其实就是个败类,你说是吧!时鸣哥!”
我那时候,很烦,想起了他那天的话“学财会的,看着挺好,就是不好做。。。”所以,现在报应是来了吗?到底亏空了多少,才会被检方控告,真是。。。
“听说啊,那个姓白的还是在国企,该不会被枪毙吧!”
敏慧拿着扫把,像一个妇人一样絮絮叨叨,对着电视机评头品足,老板娘这会儿刚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女儿在这说着,也插上一句“所以说啊,男人信不过,哎!我说敏慧啊,这小子什么时候也把他赶走了,娘啊,这就放心了!”
敏慧生气地看了看她的母亲,“妈!你没事儿去打麻将去,时鸣哥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白眼狼,见了男人就上心,什么时候吃了亏,你可别哭着回来求我养你!”说完,坐在椅子上喝着水。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生气,嘴巴就不自觉地冲着那两个对战的两个人喊了一声!
“求你们别说了,能不能安静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谁也没有想到,就那样无趣的吵了起来了。
那一次,是我见过的敏慧第一次冲着我喊,不为别的,就因为白思南,敏慧哭着,擦着眼泪,说“你其实喜欢那个人的是吧......”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每次他来的时候你总是像乐开了花一样,你什么时候对着我笑着这么开心了......”
那时候,老板娘已经一个人回到了楼上,最不想看到的即使他女儿这幅活受罪的面孔。
“你们两个人恶不恶心啊。。。”
敏慧擦着眼泪,“谁真正对你好不知道啊?真像......像足了我那个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的老爸!!!”
“你能不能别发疯了,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我俩吵了很久,吵着吵着,也就没意思了,我一个人拿着书包,生气地离开了咖啡店,那时候,还是晚上,走到马路上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硬物迎头撞了过来,之后,便浑身没了知觉,整个人,像被碾碎了一样。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26年后的2018,躺在那个病床上,爸爸妈妈正欣慰的握着我的手,他们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眼里满是幸福。
跟我说“儿子,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
我......得的是肾衰竭。
正接受完换肾手术。
我的血型,是Rh阴性血。
在1992年,能找到跟我一样的,应该不多的吧。
可是,我知道,那个1992年的我,还活着,那个顾时鸣,他就是我的爸爸,而武敏慧,就是我的妈妈。
那一场车祸,爸爸,活过来了。
(07)
换肾之后,需要一段时间在医院里调养,我一直想爸爸,给我提供肾源的人是谁,可是爸爸一直总是支支吾吾,不愿意说出来。
那段时间,我在医院,一个人,看着书,用手机,网上浏览以前的那些报道,关于1992年的那个财务亏空案,关于白思南,到底现在的那个人,还在不在,如果在,会是在哪儿?
网上关于这个报道的新闻有很多,但是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加总起来,大概亏空了五千万元人民币,五千万啊,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一比天文数字,关于这个人亏空财务的原因,提及的少之又少,再加上年代久远,或许,已经沉没在时代的洪流当中。
这件事在当时影响很大,白思南被判了十年,所有个人所得没收充公。
关于他的报道,时间最早的一条居然是一家生活八卦杂志的报道,那是,在大学的校园里,那天,刚好是学校的公开课,在他的课堂上,座无虚席,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眼睛都看着讲台上的那位侃侃而言的企业财务总监。
这是他第一次,作为优秀校友,被邀请来到母校讲课,照片上,记者捕捉到了一个美妙的瞬间,那个讲台上的男士,眼睛的视线,居然是一直看着台下的那个睡觉的男生的。
报道有两张照片,而另一张,是一个见习记者,刚好在校园的一角拍到的,两个人的背影,一个男的正亲着另一个男的脸颊,那时阳光洒落,照片的半边被爆掉了。
翻着翻着网页,又看到了另一条他的报道,标题是:亏空案白某,入狱前,鲜血救人,是忏悔,还是另有原因?
那个报道我没有点进去看,手里的手机一抖,摔在了地上,屏幕震碎了。
我一个人,走走停停地回到了病房,躺在床上,努力地回想起出车祸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夜路很黑,路边的那排路灯刚好坏了一排,就这样,横冲了出去,结果迎头撞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真不知道,因为,撞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脾肺俱裂了。
奄奄地躺在地上,仅有的一点意识,听到了敏慧在喊我。
......
想不起来......再也想不起来了......
在医院的病房里,又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母亲就在我的旁边,给我削着苹果。
当我叫一声“妈!”的时候。
眼里不自觉地流出了两行清泪
不知为何,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梦见那人之后,每次叫着“爸爸”“妈妈”都会有这种感觉。
我抱着妈妈的手,泪水,越来越多,“妈!我好累,好像失去了什么.....”
“你没有失去什么,你还有爸爸,还有妈妈,你的病,也快好了,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不好吗?”妈妈摸着我的头发,艰难地说出那几句话。
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妈!你能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想,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应该知道的吧,就算所有人记不得了,当时,可是她目睹一切的。
母亲,将我安抚好。将盘子上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说“他出狱了,第五年就出狱的,后来被证实,他做了替死鬼,那个真正亏空的人,早已经夹着腰包逃到了国外去,那时候在法庭上,他总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是没有证据。”
“那之后呢?”
“出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我们的那个咖啡店去找“顾子安”,或者说,当时的“顾时鸣”,子安,你知道吗?你爸爸,他醒过来的时候,忘了一些事情,与其说忘了,倒不如说像是完全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
“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失忆了,可是......他后来,喜欢我,像我求婚,他看着我那种眼神,完全跟你那时候,不一样,我就知道,你们俩不是同一个人。。。”
“他来咖啡店找我们的时候,我跟你爸爸已经结婚了。呵呵!!!”
母亲说着说着,叹了口凉气,回忆,带着酸楚。
“你知道吗。我多害怕,曾经那个“顾子安”又会出现,又会抢走我的“顾时鸣”,可是没有,白思南来找你爸爸的时候,你爸爸,完全记不起来,那男人很伤心,以为把他给忘了,本来市里给他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也是财务总监,可是他放着这份优厚的工作,一个人,去了大西北援疆。”
“因为......他说,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坐在病床上,心里,却空落落的,白思南大概不知道,那时候的“顾时鸣”是重生到他身上的“顾子安”吧!
“六岁那年,你还记得吗?他回来过一次,就在咱们咖啡店里,那时候他他已经三十多对了,大西北的工作在他脸上留了许多痕迹,但是还是那么俊朗,那时候,你爸爸去外地了,而你......刚好就趴在那个桌子上睡着。醒来,看到了他。”
那时候,我还以为是爸爸的朋友,我叫了他一声“叔叔”,他问了我的名字,很随意,我说“我呀,你叫顾子安!”,他笑了,笑着很绅士,有跟我说“那我可以叫你,子安咯!”
“嗯!!!一言为定!!!”
......
岁月如长河,当年的事,我已经不记得许多了。
“他......最近又回来了!”“啊!”妈妈说着,把一块苹果喂到了我的嘴巴里。
“把肾捐给了你!”
忽然。
苹果酸了一下。
酸到了心里。
(完)
文/耽美辰光

本文作者:耽美辰光(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