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清客/名字的由来野史趣闻

2018-09-01 20:01:01

以前的以前,虹口道是个无人问津的荒乡辟野,有些故作高冷自谓文艺的骚客,常年循着这条小路踏青。在一片绿茵漫地的山坳中,吟诗作对、卖弄风情。当然,也不乏臭味相投的男男女女,在山的背阴处,扑倒一块荒草,享受泥土、汗水夹杂着草浆的狂野激情。

有人说,那里是疯子的集聚地。幽静却狂野,清新却风骚,孤僻却人潮涌动。。。。。。

顺着时间的脉络推理,你可以猜到无数即将发生的事情,却永远猜不透执政者的想法。在整个茅家镇被东挖西刨,满目疮痍的时候,终于有人提出,要将虹口道打造成镇上最为醒目的标杆。于是,一张标满红色符号的地图,决定了虹口道花粉清扬、漫山浸润燥烈气息的时代被湮灭的命运。

时代的鸿沟能毁掉一批人,也能造就一批人,这在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潮流中,不难得到反复有力的佐证。

郝毅算是这涌动潮流中的幸运儿,靠着走街串巷的脚杆和巧滑的嘴皮,白手创建了自己的集团。自然,在跟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儿子眼中,很难说是白手,黑手都勉为其难。

儿子终归是儿子,顶破大天,也当不了老子。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儿子,从来不参与集团内部的事情,已经改为虹口道场最高、最奢华的办公大楼,他连门都没进过,所以即便两父子关系疏远,但至少郝毅不必担心,集团内部的事,被始终跟自己站在对立面的儿子挑翻。

三叉路口有个人行天桥,上面栽种着些花草,被三月的太阳晒得奄奄一息。市政为了城市风貌,从来不会顾及花草乔木的死活,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虹口道场是茅家镇实际上的中心点,这足以让郝毅这个肥头大耳,满肚子没半点学问的大老粗可以吹嘘一辈子,因为镇政府的规模实在是小得可怜,这种状况,只可能并且存在于茅家镇,一半的功劳,除了政府的不作为,跟郝毅倔强的性格相关。

虹口道场三条大街,直贯茅家镇,这个点外,所谓的二环、三环,如同蜘蛛网一般,攀附着道场,慢慢扩散。

道场原本不叫道场,应该叫广场。七八十年代港产片盛行并风靡全国,那时的郝毅,还只是个徘徊在镇政府门前,跟门口保安续着荷花烟屁股,端着一个破瓷茶缸,侃着大山的地痞无赖。

他跟有着结拜交情的保安发誓,以后的虹口,就叫道场,听着就霸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炸天的黑道聚集地。当时已经年迈得只差勾腰驼背的保安嗤之以鼻。

愿望实现以后,保安却已不在人世,这让郝毅痛苦万分,因为他没看到,当虹口道场的牌匾挂上广场中央时,保安应该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

雕像下的加长悍马,只能是郝毅的固定车位,这很符合他不计后果的个性,为此,广场专从花台开了一个缺口,致使花台边上的喷泉,有一半被迫变成洒水机。

郝毅坐在豪华车厢里,屁股下的真皮,让他联想到某个女人温润的屁股,当然只是在特定的时间段,那女人的风情,如一团跳动火焰,卖弄骚雅的挑逗,总让自己口干舌燥。当然,坐到郝毅的位置,他可以完全不必掩饰地将此定义为触物生情。虽然被外人包括自己儿子看来有些厚颜无耻。

暴烈,可以说是郝毅的一贯作风,这有好有坏,有人说好的性格可以影响人的一生。

但郝毅觉得那都是些百无聊赖的人,闲着没事时地故弄玄虚,什么性格都是狗屁,窝在家里高谈论阔地研究命理学说,还不如迈出门槛,踩一坨狗屎来得实在。

他相信,世界上,有些有用的坏人,也有些无用的好人,而自己的定位,实在有些左右晃荡。说不上好人,除了自己儿子,没人敢说他是坏人,别人吧,又敢怒不敢言。

倒是自己本身,对外来的流言蜚语可以完全不在意,这种天生的免疫力,可以追溯到自己给别人推演命理的父亲。

那个年代的推演,不像现在传说中的大师,待遇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靠着一个竹签桶,能混到一口饭吃已算不错。

好在父亲的口碑,在邻里乡间是广为流传,因为乡间祭祀、六畜生育,为图吉利,村里干部都会偷摸着让父亲开个符文,这就类似于以前寺庙里的开光。但凡经过父亲开过光的牲畜,多半会长得肥头大耳,在那些年代里,可能比主人家更显得光鲜润泽。而那些未开过光的,基本上能跟主人家一起同甘共苦,有的瘦得皮包骨。

这很能从侧面证实,父亲的推演算得上是上乘。但他的推演唯独对人不起作用。

郝毅还在娘胎里时,父亲郑重其事地挑了一个黄道吉日,翻开他那本已经开始腐烂的黄历,依照着乾坤八卦、周易命理进行推演,从早上太阳初升道日落西山,可怜他一双老眼,低头时间太长,抬头时,看见天上的红霞蒸腾,转头的瞬间,他又环顾房屋,即便是土墙黑瓦,被四周的青山包裹围困,依然显得生动明艳。

接着他视线慢慢远眺,似乎越过了山脊,望见天上游荡的白云,然后,他的视线又望见了天宫屋宇,明晃晃的彩玉琉璃,紧接着,他觉得自己踏在一条天庭的小溪上,一条张着巨口的火龙,绕过房梁,冲进了自己的眼睛。

瞎眼的老头对偏旁部首都不识的母亲如是说辞,这自然不能让郝毅对他这套敷衍说辞有所改观,但在他以后漫长凄苦的人生前半段,多少有些助益。

老头自从瞎眼后,别说推演,生活也很难自理,但也不乏一些好事者,专来寻根问底,有的说老头前生造孽太多,今生来还报了,有的说是老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但所有走进老头家门的人,在听了半躺在土炕上,眼睛已经灰白并显得有些朦胧的老头的故事之后,个个都开始信服。

他们听到的,是形形色色的故事,是老头殚精竭虑靠着思想慢慢营造的理想世界。那些人不是因为故事精彩,而是觉得老头眼瞎之后,想象力实在太丰富。

故事可以流落民间,这便是老头在接近油尽灯枯时,给所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留下的最终印象。

很多人在故事的基础上发挥自己的主观意识,但可惜,发挥的部分很难出彩,就跟一篇文章,已经在你心里根深蒂固之后,你很难想象,如果要去篡改,该怎样作手才会更有吸引力。

在生命的最终阶段,老头耗费了所有精力,因为老眼已瞎,只能在心底慢慢回忆以前看过的书籍,可惜因为长时间不活动,四肢慢慢僵硬,连同活络的大脑也跟着衰退,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气血,正在慢慢消散,魂灵也在慢慢抽离。

艰难熬过三个月之后,他终于想起,自己姓郝,跟着又想了半个月,朦胧回忆起世上还流传着诗书礼义几个鸿篇巨著。于是他决定给自己的儿子取个霸气好听的名字。

在郝毅降生前一个星期,在最后一口气快要冲破老头喉咙时,他唯唯诺诺地告诉在身边服侍自己的女儿,弟弟就叫郝毅。

还没来得及解释其中的意思,老头灰白朦胧的眼珠便开始涣散,脸上的褶皱坍塌,欣慰之余变得无比生硬。

姐姐郝英在弟弟降生前一晚,在给老头料理完后事,正准备将老头临死前睡过的草席拿出去烧掉时,看见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黄纸上记录老头推演儿子的生辰八字,记录的时间精准到子时丑刻,是生来的富贵命。

可事实与演算背道而驰,郝毅降生在屋后的稻草堆上,时间也跟父亲的演算针锋相对,不知身在黄泉的老头,如果得知此事,会不会难以瞑目。

母亲走后,小郝毅还掉着鼻涕虫,只能跟着郝英相依为命,虽然姐姐肩上的担子很重,但郝毅却从一个小胖墩长成了个大胖子。

基因,是郝毅站在很高很高的位置时,才接触到的东西,那深藏在骨子里的血脉,永远无法更改,就比如肚子上晃荡的赘肉,你可以说它富贵,却改变不了他是累赘的现实。

肥胖的手指关节,配上一副天生的肚腩,古巴来的雪茄,烟尘随着车窗飘散,阳光下的虹口道场,正压在一坨肥胖的屁股底下,生机盎然。

本文作者:燕云归来(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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